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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哀乐低回,常府上下挂满了白绫。
灵堂里白幡低垂,香烛缭绕,正中央的三张灰白遗像面带微笑的目视着前方。
常府上下都处于极大的悲痛中。
常安宁步伐沉重,捧着三具骨灰一步一步走向前。
长明灯点上,常安宁朝着他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次从地上起来,地板上就会添了一团新的血液。
三个响头磕完,常安宁早已头破血流。
这一磕,代表着常安宁再也没有亲人了。
以前种种件件,宛如走马灯花在眼前浮现。
大哥牵着她的手去买糖糕,二哥带着她去田间放风筝,父亲常常教她习字,母亲时常会做些她爱吃的零嘴去哄她,他们时常在欢声笑语间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那段时光是常安宁最快乐的时候……
这些,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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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
竹林凉亭,林中的竹子茁壮挺拔,阵阵春风拂过,竹中的嫩叶被春风吻过,兴奋地左右摇摆,欢快地迎接春天的到来,
凉亭中,一生孝服的女郎翻动着手中的账册,时不时提笔勾勒计册,随着骨节修长的手偶尔翻动着书页,手上的青筋就变得格外明显。
女郎的身形瘦弱单薄,一身素白的孝服剪裁得体,因为她总是不苟言笑,总给人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
“咳,咳——”伴随着几声轻咳,女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册子,捂着嘴隔绝外界的寒风。
小蝶赶忙放下手中的册子,抓起旁边的大氅披在女郎的身上,“前些日子感染的风寒还未好,今日林中的风又着实冽了些,您不好好穿衣服,担心又加重了风寒。”
常安宁裹紧了大氅,又轻咳一声,“无妨。
”小蝶递过来旁边的账册道:“这是这个月账房新出的账本,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又会不会再在上面动手脚。”
小蝶气得两眼通红,“自从老爷和两位少爷不在了以后,那些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一个两个便也不装了,占着小姐你无依无靠又是个女人家,明里暗里的卷走老爷和少爷多年来辛苦攒下来的家业。”
说着,小泪花便忍不住在眼眶周围打转,“明明那时候在灵堂前哭得那般情真意切,哪曾想都是一群白眼狼,风光的时候一个两个老爷小姐的叫,有难时却只想着卷铺盖走人,吃着常家的米,花着常家银子,最后还想倒分常家的一杯羹,哪有这样的……”
常安宁又轻咳一声,“无妨,随他们去吧。”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常安宁打断了她,“只要做的不算过分,便随他们去吧。”
“这些,你都知道?”小蝶问。
“嗯。”
“那为什么您不早些制止他们呢。
常安宁又捂着嘴咳了几下。
“你知道爹爹生前教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吗,”常安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
望着小蝶清澈的眼神。
良久,她说到。
“是,不要被眼前的纸醉金迷所迷惑,”
小蝶一时间没反映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常安宁的声音便又在耳边响起。
“爹爹还说,求人办事,得给报酬。”
“恕小蝶愚钝,这两句话有直接联系吗?”小蝶木讷的摇头。
常安宁有些无耐她的天真,“你以为常家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有今日这般家事是为了什么,只是爹爹和两位哥哥的功劳么?你认为那些叔子婶子的称呼我为小姐,真的只是出于对我的喜爱?”
“你知道当初爹爹为什么那么急着送我出国吗?”
望着小蝶呆愣的目光,常安宁没有去解释太深,“常家是一个大家族,里面的水很深,只要他们还认我这个大小姐,还承认自己姓常,那便足够了。”
“爹爹生前不会不知道这些,之所以没去管,那便说明这些动不得。”
“知道了。”
常安宁拿起一旁的地契说:“这是爹爹名下的地皮,你去李府找李员外,就说合作建厂的事我常安宁答应了,之后一切事宜都由李叔全全代劳,地皮我们出,钱我们愿意出八成,到时候盈利我们只要三成,但,绝对的话语权必须是我。”
“是。”
“但小蝶还有不明白的,”她说:“这似乎对我们不公平啊。”
“不会。”常安宁摇头,“李叔是爹爹的至交,如果他都信不过的话,我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完完全全托付的人了,而且李家的基建工程在这片区域最为可靠,工厂由他们来建我才放心。”
常安宁拿起另外一张地契,道:“这是我名下的地皮,我打算拿来建学校,你把这个也拿给李叔,就说全全由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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