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见看皇帝这样不禁心酸,脸上的臭脸收敛了些,颔首顺着殷君娆的话安慰道:“千雪帝姬聪慧,会继承陛下的恒心与毅力的,放宽心。”
沈令是摄政王最早塞给殷君娆的男人,进宫就有着明确的目的——与皇上尽早诞下帝姬。便是想着法子的争宠,摄政王更是带着前朝大臣一齐对皇帝施压。
还记得皇帝生产那日,头胎本就困难,几乎疼得晕了过去,最后甚至出了大红,血崩极为危险,现场晃得乱了阵脚,摄政王的人却还扒着门沿看戏。
在这个女子为尊的时代,更是高贵如天子,却连怀上生下谁的孩子都由不得自己。在诊断出喜脉的那一夜,便是站在殷君娆这边的朝臣侍郎,都没有一丝的笑颜来面对这不喜的喜事。
“本来想着是个男孩儿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帝姬。”殷君娆抚摸着肚子的手突然一紧,像是说到了痛点,自己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话,“不,帝姬才更应该庆幸,我的身子大不如前,以后怕是更不会有皇嗣了,倒是免了那生育的苦。”
当晚太医们虽然把血崩的皇帝救了回来,却得知了一个惨痛的事实,皇上宫体受损,以后怀孕困难,只因为身体年轻还有一线可能,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只会难上加难。
可偏偏这唯一能承继大统的帝姬是出自摄政王送上来的人。
楚含见是除了皇后和贵君之外,唯一了解皇帝情况的人,比皇帝年长几岁,算是看着她登基的。皇后贵君久居内宫,只有他在前朝,比谁都清楚殷君娆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面对的敌人又有多么棘手。
“殷凌那边随时都有带来危险的可能,殇帝百日被逼登基一岁崩逝,我不能让千雪最后也落得这样的结局,更不能成为第二个我。”说着,殷君娆又喝了口浓的发苦的茶水,提了提神,“我得加把劲儿了。”
想要保护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就得在殷凌动手坑害自己逼宫政变之前,先抹除掉她的势力,再把千雪交由她信任的侍郎抚养,这样才能让千雪不走弯路,才能保住皇室的江山。
“可陛下,来来回回如此也不是办法。”楚含见警惕地指了指窗外的侍卫,“你不光要想着应付着那沈令。皇后母族不纯,贞贵君……说句放肆的,家室平平,甚至每次说是招寝,但都……”
殷君娆知道楚含见想说什么,开玩笑似的调笑道:“刚才还说别人僭越呢。难道你也想催促我选妃?”
“我是建议陛下多培养亲信,尚宫局管理后宫忙得很,你要再给我选些个像沈令这样的人上来,这尚宫的位置麻烦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楚含见毫不客气地同殷君娆说闹。
“同你说笑罢了。”殷君娆并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想再就着玩笑聊下去,荒废了每个珍贵的夜晚,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回手里的兵书上,“估摸着皇后也快要来了,你去后殿看看有没有密报扣阁呈上,殷凌最近有意避着边关的任何话题,我有点担心战况。”
楚含见不再多说,行了个礼后,不用嘱咐的披上了件黑衣,没穿鞋放轻了脚步向后殿走去,动作麻利干练,早已经习惯。整个芳华殿内,只剩下殷君娆一人。
茶有些凉了,殿内宫人都被她遣散,生怕什么时候下个毒,憋屈的她只能放下看了几页的兵书,自己起身换茶水。却也好比时时刻刻都揪着一把命要强。
路过内殿,听见了几声鸟鸣,殷君娆转头一看,便瞅见夜宴上沈令献的那只八哥,还关在金丝笼中有些不安地扒着笼边乱飞。食槽里的芝麻一粒没碰。
殷君娆靠近鸟笼,打开笼门。八哥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往笼门口跳,待了得有好半晌才敢迈出笼子,跳在殷君娆的手上,羽毛有些蓬松起来,像是仍旧惊魂不定。
凑近看,羽毛光鲜亮丽,脚却比普通的观赏鸟更加雄厚有力,看来沈令没说谎,确实像是只野生鸟,又是良鸟无疑。只可惜那脚踝有些许伤痕,只是被打上的脚环掩盖住,估计挣扎过多次。
怕鸟儿受到惊吓乱飞,殷君娆学着先前那宫人的模样轻轻的吹着口哨,慢慢的走到窗边,看着鸟儿稳定下来,正想打开窗户,却听鸟开口说了句:“祝陛下福绥安康,福绥安康,冬岳万年。”
福绥安康。她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孩子,甚至怕到身为皇帝,一杯茶水都要自己亲自去烧去倒。
冬岳万年。她不理朝政,还要扮演万民百姓朝臣眼里那个贪图享乐的昏君,边关告急,她甚至连军情都不甚了了。
八哥说的话,宫人嘴里恭维的话,只会学舌,虚无缥缈虚伪至极。她打开窗子,把八哥放到窗沿上,“耳闻未必是真,兴许只是他人别有用心。”
她把八哥往空中一扔,看着鸟儿飞远才把窗户关闭。宫殿内又只剩她一人。
皇宫宏大,侍郎侍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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