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微蜷：“到暗红色，是什么情况？”
“嗯？暗红，”珀利伊西正在操作仪器，闻言抬头看了眼，“哦，差不多就是，中晚期，再继续下去就要用精神降层仪了。”
“怎么，您家里有虫病了？”珀利伊西顺口问了句，说完就后悔了，心中暗骂自己和雄虫多什么嘴。
他正想解释，桑南希却点头道：“嗯，一个朋友。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解决吗？”
珀利伊西心里的奇怪更甚：“冒昧问下，您不知道怎么解决？”
桑南希很坦然：“是的，不太清楚，我刚来这边。”
“这样啊，”珀利伊西恍然，解释道，“不想用降层仪，那自然就是去匹配个雄虫。”
“？”
桑南希重复道：“匹、配？”
“星网匹配，您也不知道？”
“……不太了解。”
还以为打游戏呢。
“就是通过信息素匹配，信息素相当于‘特征’。”
【指纹、DNA。】520小声插嘴。
“匹配度高……可以说是接受程度高，不容易排斥。那么精神力链接也更稳定，疏导起来事半功倍。
您能理解吗？通俗来说，就这个意思。”
珀利伊西显然比较专业，他已经尽力在用大白话解释了。
桑南希点头，比了个“OK”，表示懂。
“什么意思？”珀利伊西没看懂这个手势，皱了皱眉。但这时，仪器的报告单终于打印好，“滴滴滴”地吐了出来。
疑惑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便没再理会，“给，您的报告单，一切正常。”
桑南希接过：“谢谢。对了，这样之后，信息就会自动同步到星网吗？”
“是，直接同步到信息库。”
“好，多谢。”
珀利伊西没见过这么礼貌的雄虫，脸色已经彻底放松下来，舒展眉眼后，显得更漂亮：“您真客气，如果我弟弟也像您一样……哎，算了。”
桑南希道：“还是开心最重要。”
“是，你说得对，也不用他非得变成什么样。”珀利伊西打开门，“慢走，需要送么？”
桑南希汗颜：“不用了。”
告辞了珀利伊西后，桑南希独自踱步在长廊，坐电梯下楼。来来往往有很多虫，其中不少悄悄打量他。
桑南希加快了脚步，走到第一层，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忽然被叫住，对方拽住了他的衣袖。
“等等，等等。”
他似乎年纪很大了，声音沙哑，虽然说是拽住，力道却很虚弱，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桑南希却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那确实是个年纪很大的家伙。头发花白，脸上爬了几道皱纹，眼神有些浑浊，但桑南希定睛一看，这竟然还是个雄虫。
他身上穿着白色大褂，胸口也挂了个名牌，不过是自己手写的名字，很粗糙。
弗、贝、特。
桑南希很尊老爱幼：“您有什么事吗？”
弗贝特“哎呦”一声：“您太有涵养了。”
他脸上的肉因衰老松弛，又因为笑容而堆挤做一团：“没事什么事，就是，能来看看么？没用不要钱。”
桑南希顺着他的手指向看去，果然在楼道口看见一个小小的诊室，门口上写着“心理咨询”。
“……”
老实讲，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在医院里拉-客的。
他委婉道：“谢谢，我没病。”
弗贝特恨铁不成钢，一跺脚：“不能够啊，有病的都说这种话！”
“……”
“来看看吧，”弗贝特轻轻拉了下他，“要不了多长时间，真的，有用，而且很便宜。”
桑南希盯着衣角，无声两秒，叹了口气。
弗贝特干巴巴的手往回缩了缩：“不，不来也……”
“走吧。”
“？”
桑南希好笑：“不是要去看看吗？走吧。”
弗贝特大喜，又拽上了他的衣袖。边走边说，语气都抑制不住地雀跃：“请相信我，这绝对是个正确的决定！而且最重要的是，您可以认识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
别看我年纪大，我很积极向上的，愿意接受新东西，咱们可以当忘年交。”
桑南希有点好奇：“您不是雄虫吗？”
为什么会出来打工？难道是体验生活？
弗贝特拍了拍胸脯，扬起眉自豪道：“很奇怪？哈哈哈，也对，毕竟像我这样的绝世好虫，整个弗迪兰斯都难找啊！”
“……所以是？”
“咳，当然是为了赚钱。”弗贝特打开他小诊室的门，这里比别的诊室都小些，但很干净，显然经常打扫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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