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要赶来,全盘告知,好让自己心理上有所预备。
“老子乐意。”观妄臻鼻子哼气,“见你可怜兮兮地哆哆嗦嗦爬上来,结果误打误撞给进去銮峰,什么破运气。”
季明燃站起身来,由衷道:“其实你与我讲这么多,我特别感谢你。”
“咳!”观妄臻挠后脑勺不看她,“主要是老子闲着无事,有什么好感谢的,我自幼在霖峰长大,最看不惯说宗门闲话的人,那些在其余宗门左右游移的人更是讨厌,见你这么有眼光,看好我们宗门的份上,我也就......”
观妄臻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话,季明燃盯着眼前的红发脑后勺,思量片刻,悄然提脚,重重一踹。
“啊!!!”惊呼声自山崖间传来,紧接着是观妄臻咬牙切齿的叫骂声:“季——明——燃!你给我等着!”
雨水再度击打到季明燃脸上、身上,她被暴雨泼得浑身湿透,冰凉之意从皮肤渗入骨头。
身上的避水术已被撤去。
嗯,时机掐得分秒不差,她趁观妄臻不备,把他给踹下去了。
她对着空荡的山崖道:“这回的事,下次我再报答。”
向来她不会欠人什么,也不愿旁人欠她什么。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观妄臻曾经踹过自己一脚,她可是牢牢记着。
季明燃转身看向吊桥,提步走去。
“嘎——吱——”残旧吊桥在狂风暴雨摧残下发出声响愈加频密刺耳。
摸摸后背的包袱和拐杖,包袱有余粮,拐杖时刻备着使用,二者不能少。季明燃一边走一边将包袱连带拐杖系得更紧了些,将它们紧紧缠绕在背上。
停在吊桥前,季明燃眸光紧紧地盯着对岸,握绳往前踏出一步。不堪重负的沉重吱呀声闷闷作响。
再往前一步,连接着一块块木板的绳索微微下沉,而后整条吊桥剧烈地颤动起来,大幅度左右颠簸摇晃,犹如苟延残喘垂死之际,被落下最后一根稻草,疯狂正正。
颤颤巍巍的瘦小身影在剧烈的左右摇摆中勉力找到平衡,顶着风雨点点挪动。
然而正行到三分之一位置,伴随一声巨响,吊桥木板轰然崩塌断裂,狂风旋即将木板尽数撕扯席卷至远方。瘦小的人儿猝不及防,双脚踩空,被手中绳索带得整个人一百八十度翻转,脑袋朝下地垂吊飘荡在悬崖峭壁之间。
季明燃看不清周遭。
轰雷作响,狂风呼啸,雨水摔打,眼睛鼻子嘴巴尽是水,糊了一脸。
“呸!”季明燃将口中雨水突出,眯着眼,牙关咬紧,双腿抬起挂在绳索上,手脚并用,一点点地往前攀爬。
天公不作美不要紧。
寸步难行不要紧
鼎沸喧嚣不要紧。
吾心自在。
一切问题皆有解困之法。
苦难若要解决她,她就先行解决了苦难。
谁也别想阻止她变强!
她用尽力气向前,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滋——啦——”尖锐声响在呼啸声中清晰可闻,系在吊桥入口一端的绳索终于受不住顷刻崩断。绳索猛然甩向另一端,倒挂在绳索之上的季明燃被带连狠狠撞向对面石壁。
巨大的冲撞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仿佛尽要震碎,季明燃双眼一黑,半晌不能动作。
浓厚的血腥气自喉间涌起,“呕——”一大口血喷涌而出。
胸腔处火辣辣的痛,骨头断了。
出于求生本能,她的双手仍死死地攥着绳索,只是呼吸愈发微弱。
吊在原处半晌,震荡感稍稍平复,季明燃动作迟缓地将绳子圈圈缠绕在腰上,然后朝上伸出手。
既然已身在銮峰,顺着石壁爬上去就是。
风雨不停,雷鸣不断。
季明燃在攀登之际滑落,绳子勒住坠落的她,人拍摔在峭石上,后背旧患崩裂,额角磕得血流不止,她双手握住头上的石头,蹬腿借力向上,又失力落下,摔到石壁之上。
反反复复。
周而复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并没有很久,闷雷在浓厚的乌云中翻滚,雷电在天边闪烁,瓢泼大雨依然冲刷着那具薄弱却倔强的身躯。
山崖之上,山土被雨水击打得泥泞不堪,黄泥水潺潺不断流滚落崖,脆弱的灵草被冲得完全栽倒一侧,根脉顽强抵抗却逐渐脱离,只余飘零一根丝线般的根茎地连接土地,在风雨中无力颤抖。
又一重黄泥水滚落,正向灵草方向,根茎将要抵挡不住,被连根冲离。
就这此时,一只手自崖边伸出,拍落,五指用力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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