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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你，”张一然一边把笔记本递过去一边说，“谢谢。”
放学，祁忆良忙着把东西收进书包里，见张一然过来还笔记，她先是愣了一下，好像忘了有这回事，而后才反应过来，笑着伸手，随口答道：“不客气。”
她站起来，把包背上，往外走去，张一然跟在后面，紧赶了几步，开口说道：“里面的句子都很美，可以用在作文里……有的没有注明出处，是你自己写的吗？”
“啊？”祁忆良在专心走路，似乎才发现身后有人，她尴尬地挠挠头，放慢脚步，犹豫着回答：“是——是从网上抄的，不知道原创是谁，就没标。”
承认自己写了那些无病呻吟的文青句子，还是太丢人了。祁忆良开始后悔，这本子从初三用到现在，她早忘了上面还有自己中二病时期的幼稚创作，没想到今天被张一然翻了出来，让她有一种网络上小号的发疯语录被曝光在现实朋友面前的羞耻感，看来笔记本不能随便往外给……
“是吗？可是……你从网上抄的句子都在后面写了‘来自网络’的。”
尤其不能给张一然这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出点秘密来还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啊哈哈哈哈可能有的忘写了。”祁忆良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表面笑嘻嘻，实际内心一万只土拨鼠尖叫：大哥你别说了——
张一然没再接话，祁忆良叹口气，心说这情商好歹还不算太低。他们并排着走到校门口，要过刷脸门禁了，于是自然地一前一后，祁忆良把碎头发别到耳后，微微仰起头，正对着电子屏幕。
机器中传来了机械的“打卡成功”，与此同时，身后还有一个声音：“你写得特别好。”
“什么？”祁忆良边走边惊愕地转过头，张一然却别过脸，面对打卡机，上身前倾，膝盖微微弯曲，两人的视线正好错开，祁忆良看见他的侧脸被闪光灯照亮。
祁忆良停在一旁，等张一然走过来，她忍不住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张一然耳朵红彤彤的，但是天色暗了，祁忆良看不清，她只能听到张一然一字一顿地、非常认真地说，“那些句子特别好，你应该——应该相信自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真的。”
祁忆良咽了口唾沫，突然感觉自己的舌头仿佛掉进了嗓子眼，堵在那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在原地半响没动，还是张一然觉得不好意思，先迈步往前走了，祁忆良才呆呆地跟上。虽然看她的表情，明显还处于震惊中，所以遇到林霏开爸爸时，整个人依旧懵懵的，前面张一然停下了脚步，她还在前进，差点撞张一然身上。
张一然的状态好一些，至少CPU还能正常运转，在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时迅速作出了反应：“叔叔好。”
“一然啊，长成大小伙子了，”林军笑呵呵地领着儿子凑过来，走近了看到张一然后面还有个人，笑得更开心了，“诶，忆良也在啊，忆良？”
“啊？”祁忆良晕头晕脑的，创了一下后勉强回过神来，看清楚来人是谁，赶紧咧开嘴笑着问好。
“想啥呢，走路不专心，危险啊！老二，来，叫哥哥姐姐。”林军把儿子往前推了推，林修竹手背在身后，扯着林军的裤腿，仰起头还算大方地说：“哥哥好！姐姐好！”
“你好！”俩人异口同声。祁忆良弯着腰，对林修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张一然干脆蹲下，摸摸林修竹衣服上的奥特曼，不自觉地夹起声音问：“你今天下午去干嘛啦？”
林修竹扭来扭去的，林军拍了他后背一下，警告道：“站好了！”他才乖乖站直了回答：“去学画画了。”
“你们怎么假期上学校来了？”林军接着问。
张一然站起身，跟祁忆良尴尬地对视一眼，思考应该怎么回答，林军把俩小孩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估计又是一中给尖子生单独的补课。他叉着腰，也不追问，就静静地看他们眉来眼去。还怪好玩，他想。
“叔，我们，额，来上课。”祁忆良决定实话实说，张一然也附和着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林军一脸了然，摩挲着下巴说：“挺好的，好好学啊你俩——学几天？”
“两天，”张一然抓抓后脑勺，本就不服帖的头发翘得更高了，“今天刚开始。”
“好，好，你们这是放学了？赶紧回家吧，你爸妈他们得等急了。”林军转身牵着林修竹，边走边冲两个小孩摆摆手。
祁忆良和张一然都莫名松了口气：“叔叔再见。”
林军和林修竹一走，场面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不过幸好祁忆良要过马路，张一然要往左走，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开，连句告别都没有。
祁忆良到了马路对面，爸爸正在低着头刷短视频，见她过来，摁了下电源键，有点不耐烦地问：“怎么这么慢？”
“在校门口碰到林霏开爸爸了，说了一会儿话。”祁忆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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