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忆良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赶紧抓过衣服来套上,开始洗漱,妈妈似乎还在絮絮叨叨:“真迂磨,跟你爸似的,什么事也急不着……”
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白色的水流从水龙头中冲出,淌成一条永远不能流到大海的河,弯着腰,闭上眼,捧了一把凉水泼到脸上。
早餐是西红柿炒鸡蛋和清水挂面,西红柿黏黏糊糊的,面条一点盐也没放,祁忆良没什么胃口,吃来吃去,那菜就好像一直不见少。方萍看女儿懒懒散散一副没醒过神来的样子,心急又心疼,最后还是放缓了语气劝道:“不爱吃西红柿,多吃点鸡蛋也行啊……妈妈知道你累,但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多少人求着想去还去不了呢。你高一没捞着,这次一定要好好听,不能白吃了苦。等熬过这两年,考上好大学,就轻松了,啊,好好学!加油!”
祁忆良点点头,走到门口换了鞋,冲妈妈挥挥手,跟着爸爸一起下了楼。
方萍也招招手,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呆立了一会儿,叹口气,转头去刷碗了。
假期的学校静悄悄,祁忆良双手抓着书包肩带,麻木地往临时教室走,十月的早晨,风中已经有了凉意,迎面吹来,让人精神了点。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祁忆良环视一圈,跟一班的座次差不多,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默默地坐下,拉开书包,把文具袋、笔记本、草稿纸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这才意识到这个教室应该空置了有一段日子,桌椅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
她又静静地把东西收拢到腿上,打开书包的夹层,拿出卫生纸和湿巾,慢慢地擦拭桌面,抹过去,对折,抹过来,再对折。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教室,她看见空气中许多细小的颗粒轻轻地沉浮,于是顺手把窗户推开,风透进来,一吹就散了。
擦完桌子,她犹豫一下,放弃了擦凳子的想法,反正都已经坐下了,何必再费事。这时候,一个女生走过来,指着她旁边的座位问:“同学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祁忆良摇摇头,那个女生拉开凳子,没有立刻坐上去,用手擦了一下,又转向祁忆良:“可以借我张湿巾吗?”
祁忆良拿出新的一片递给她,她道了谢,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擦凳子。祁忆良看向窗外,常青灌木丛站在草地上一动不动,远远传来几声鸟叫,黑板旁的时钟指针一刻不停地走着圆圈,还有四分钟上课。
张一然在七点九十九的时候进了教室,老师已经把真题训练卷发下去了,很多同学正埋头做题,他随便找了个位子,气喘吁吁地坐下,抓过卷子来一看——是一篇阅读理解加一首古诗赏析,顿时大倒胃口,天杀的谁家好人假期一大早起来做语文题啊,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来得痛快。他郁闷地抓抓头发,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扫了一遍文本,张一然松了口气,至少文章不是特别晦涩,甚至有些温馨,什么烤牛肉、巨峰葡萄、大列巴面包……看得没吃早饭的他直流口水,又去看选项,嗯……看不懂思密达。他在B和D之间犹豫了好久,最后勾了B,“渗入静夜植物的根须”,太抽象了,一点也不像实写。就这样勉强说服了自己,他继续往下读,但是读着读着,黑色的字突然从纸上飘起来了,像蚊子一样围着他脑袋“嗡嗡”地飞,他想伸手赶一下,“啪嗒”,手中的笔掉到了课桌上。他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睡着了,赶紧悄悄地看看周围,老师坐在讲台上看手机,同学们都低着头,没人注意到自己,松了口气,狂跳不止的心脏稍稍安定了些。
祁忆良四平八稳地做完了题,感觉还好,古诗最后是炼字题,没啥难度,倒是阅读的问答题有点难,最后一问她死活凑不满三个要点,只好放弃了,转而拿出笔记本,把文章里喜欢的句子抄录下来。她很喜欢这个过程,左手指甲盖抵着试卷上的一字一句慢慢平移,右手握紧笔慢慢写,可以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只凭本能,让文字带着灵魂飞向自由的远方。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老师把PPT投在电子白板上,也没有叫人起来念答案,就直接开始讲评了,可能是出于对尖子生的信任,也可能是因为假期还要上班的疲惫。张一然盯着仅有两个还是错了一对的选择,默默安慰自己这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只要下次做题时聚精会神就不会这样了,然后看着老师一张一合的嘴巴差点笑出声——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掩耳盗铃的小丑。
语文课结束了,课间休息二十分钟,接着再上15/6h的数学。假期里食堂和超市都不开门,有些没吃早饭又实在很饿的学生干脆跑到学校外面去买吃的,还有些单纯只是想透透气,彼此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出去了,教室里略显空荡。张一然掏掏书包,掏出来一个面包,边嚼边跟两个高一时同班的男生打了招呼,那两个同学跟他也只能算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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