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胸口发闷。长桌两侧泾渭分明地坐着两派人,争论声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林宥诚坐在末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的医学报告,纸张边缘已经被他揉出了细小的褶皱。
“立即处死是最安全的方案!”尹上校一拳砸在桌面上,茶杯里的水面剧烈震颤,“北塔的瘟疫有多可怕,在座的各位都清楚。那些哨兵和向导看起来正常,谁知道他们体内潜伏着什么?”
对面穿白大褂的郑部长立刻反驳:“医学基地的检测报告显示他们一切正常!尹上校,您是在质疑我们的隔离观察结果吗?”
“我质疑的是你们的检测手段能不能发现那种东西!”尹上校冷笑一声,左眼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微的嗡鸣,“五年前北塔沦陷时,那些感染者不也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突然发狂的吗?”
顾之眉毛紧皱紧张的看了一眼林宥诚,一旁角落的精神体也在烦躁地用尾巴敲击地面。林宥诚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沈眸安脸有点黑。这俩人故意的吧…扯五年前做什么。那次本来都不是林宥诚的错,有些感染总是毫无征兆的。
郑部长和尹上校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越说越快,顾之在敲会议记录的键盘也越来越用力。
林宥诚看到沈眸安的右手猛地攥紧,指关节泛出青白色。那道狰狞的伤疤在紧绷的皮肤下显得更加突出。以前偷偷问过顾之,那伤疤的来历——六年前的沈眸安和自己一样,也失去了队友。他们回南塔后没有任何迹象,第二天就变成了感染体。沈眸安被迫处决了三位被感染的队友,其中一位在最后一刻挣扎,留下了这道伤痕。
“我提议是采用东塔的【心秤】。”坐在角落里的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让他们献上心脏,用秤发誓。如果是清白的,秤不会说谎。”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低声讨论。林宥诚感到一阵反胃。献心誓言是东塔旧时代的残酷仪式,要求受试者剖出心脏放在真心之秤上立誓,若所言为虚,心脏便会腐烂炸开。虽然也能让受试者在仪式后存活,但过程极其痛苦。
“附议。”
“同意!”
“总比直接处死好。”
票数在电子屏上跳动,始终维持在五五开的僵局。林宥诚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他,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都是无辜的。”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南塔医学基地的报告显示他们并未被感染,各项指标完全正常。我们凭什么因为莫须有的恐惧就决定他们的生死?”
尹上校的机械义眼转动着对准他:“林向导,你的天真会害死更多人。别忘了你的小队是怎么——”
“尹上校。”沈眸安突然出声打断,声音突然冷下来,“就事论事。”
林宥诚的指尖微微发颤。他知道尹上校要说什么——五年前他的医疗小队,几位年轻向导哨兵,就是在处理北塔难民时被突然发狂的感染者撕碎了喉咙。那件事后,他被高层紧急调离前线岗位,他也因此不再出席任何任务,与前线的沈眸安分开五年。
“我并非针对林向导。”尹上校眯起眼睛,“只是提醒各位,感情用事会付出代价。”
沈眸安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会议桌上投下一片阴影:“5天隔离,72轮检测,全部指标正常。如果这样还不能证明他们清白,那我们的医疗系统可以全部报废了。”
小雪貂精神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宥诚肩头,警惕地观察着会议室内的动静。与此同时,一只巨大的黑色狮爪从沈眸安身后的阴影中探出,轻轻搭在了林宥诚的椅背上。这个保护性的姿态没有逃过尹上校的眼睛。
“看来我们南塔的首席哨兵已经做出选择了。”尹上校冷笑道,“真是感人的重聚。”
电子屏上的票数突然变化,支持“立即释放”的一栏多出了5票。林宥诚注意到是几位一直沉默的中立派改变了立场。沈眸安在塔内的威望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在座的20位高层,5人投了就地处死,5人投了心秤。10人投了立即释放。
“既然如此,投票结束。”会议主持宣布,“北塔边境的幸存者将在明日日出时解除隔离。但需要佩戴监测环三个月,并定期回塔检查。”
人群开始散去。林宥诚收拾文件时,感觉到沈眸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像一堵无声的墙。小雪貂已经大胆地爬到了黑狮的鼻子上,好奇地用爪子拍打那湿漉漉的黑色鼻头。令人惊讶的是,曾经暴躁的黑狮居然温顺地任由小东西胡闹,甚至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了一下雪貂的绒毛。
“为什么支持我?”林宥诚低声问,没有回头,“我以为你会更谨慎。”
沈眸安沉默了片刻。当林宥诚转身面对他时,发现哨兵的眼神中闪过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深深的疲惫。但只有一瞬。
“我看了那些检测报告。”沈眸安的声音异常平静,“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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