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西岩、封学亥二人也都换了两匹马,也经历了长途跋涉,近十天的路程。
封学亥见封西装频繁地回头去看身后,终于出声问,“你老回头看什么?”
“有人跟着。”封西岩浅浅地叹口气,晃晃脑袋,又自我怀疑地解释,“是这些天吹风吹多了吧,幻听了。”
封学亥倒没有多想,心中只有赶紧到娥县,见妻子。
封西岩牵着马,走进城里的那一瞬间,眉头紧紧地皱着,猛地回头,在牛车,行人,马车中,看见了一个视觉熟悉的人影。
封学亥见女儿停滞不前,沉沉地叹口气,提醒道,“走吧,不会有人跟来的,他们那么忙,再则,萍水相逢,不会产生什么渊源的。”
封学亥话落,也看到从城外进来的鲁阅常。
鲁阅常已下马,马匹由亲信杨谵牵着,行囊驼于马背上。
鲁阅常见到封西岩,满面疲惫不觉间消散了些,他在原地站了须臾,才漫步行到她面前,略微弯腰,“我们、又见面了。”
“噢。”封西岩只点点头,便什么也没有再讲。
正抓着缰绳折返,却听见他说,“此次,我为娥县县令,姑娘,打算如何记录我?”
封西岩抬眸瞧他,隐藏自己的惶恐,轻声说,“暗中记录,不会妨碍鲁县令处理公务。”
鲁阅常敛眸,深深呼吸,但还是只说,“也好。”
他想了想,有很多话要说。在此刻,都烟消云散,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
封西岩不再多停留,转身向父亲的方向走去。
封学亥摸摸鼻子,望着面色凝重的女儿,不再说什么了。
鲁阅常目送她离开,看着她消失在人海中,这在娥县,未来的时日里,会是怎样的?
娥县是池浈寻的老家,但不知为何,会有些庆幸。
他被调任衢州,任一州刺史,治理衢州的残败,将费心费力。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的。
思及到此,鲁阅常闭上眼睛,缓和了一瞬,才睁开眼睛,去看杨谵,“今日后,就要在这娥县了。”
杨谵道,“县令,属下困惑,您为何又突然在意这封姑娘了?”
鲁阅常睨他,慢声道,“我也、困惑。”
杨谵闭嘴,从手握重兵的定南将军,到一个小小县令,他也更困惑。
封西岩心慌地跟着封学亥到长宁街,四处观望,在寻找面馆,直至视野之内瞧见了一家何记面馆。
她揪着袖子,长长地呼口气,生意平淡,馆内没多少人。
大厅里,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童,轻轻蹙眉,问,“不是说只有娘一个人,怎么……”
封学亥木讷地偏头,眼里流露出很不自然的光泽,“她是孤女,收养的,没敢告诉你。”
“你可知,她是历史上,谁的贵妃?”封学亥也颇为震惊,将音量压得很低,“庆宗帝的贵妃。”
封西岩顿觉脑仁疼,细想了之后,几个字冒出来,“虞勤儿?”
“嗯。”封学亥郑重地颔首,“是她。”
封西岩后仰着脑袋,想到了什么,不知怎地,竟陆续后退了好几步,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你是西宋国史书上记载的封东涑的得力干将了?”
封西岩也该想到了,史书上只记载玄甲将在封东涑的带领下,多次战胜,却未提及是谁在暗中相助。
此人对封东涑极为重要,不惜重金收拢,大胆猜测,这人是使用化名虞学亥的封学亥。
封学亥面露为难,也在这为难之中,轻点了下巴,“是啊,我都没有想过,会以这个化名在西宋国建功立业。”
封西岩悲哀地看他,很是压抑,“你的出现,没有搅乱历史,反而推动了历史的发展。”
封学亥沉重地吐口气,“你别想太多,只要完成王离给你的任务,你就别再来了。”
再一次,将她推得远远的。
封学亥也难受,可总不能,一家人都困于西宋国时期。
封西岩笑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到何记面馆前,还没出声,虞勤儿就欢快地跑了过来,“客官,您吃什么?”
“爹爹。”虞勤儿看见封学亥,欢喜地叫着,“娘,爹爹回来了。”
封西岩迟疑了一下才道,“一碗清汤面吧。”
与何平萤对视的那一瞬间,封西岩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娘。”
虞勤儿仰着脑袋,眨了眨可爱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封西岩,圆润的小脸上,漾开了笑颜,“你是姐姐?”
封西岩伸手,轻轻地抚摸了这个二十年后虞贵妃的额头,温婉一笑,“是呀,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虞西岩呀!”虞勤儿乖巧地拉着封西岩的手,纯真的笑脸,“爹娘说了的,经常提起你,我也很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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