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几乎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斜飞入鬓的眉,左眼尾细小的朱砂痣,还有那惊讶微张的唇角曲线,全都毫厘无差,仿佛镜中倒影,却比她此刻还要苍白几分,仿佛长期被困暗中,像死水中挣扎而出的幽灵。
“你是……?”杭令薇喉咙发紧,声音微哑,难以置信地开口。
那女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神情古怪得像在看某种命运的荒谬。她忽地咳了一声,脸色剧变,捂住心口,唇角涌出一缕鲜红。
那一抹血在月光下艳若梅花,刺得杭令薇眼睛发痛。
女子缓缓伸出手臂,露出雪白的手腕,上面蜿蜒着熟悉得令人胆寒的青紫毒,分毫不差的纹路,从脉门蔓延至小臂,宛若藤蔓死死纠缠血肉。
“来不及了……”她笑着咳出一口血,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回响,“你猜得没错……雪魄丹只是引子,服过三丸的人,便是归墟的祭体……”
“归墟……”杭令薇喃喃,脑中轰然炸开。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从乾清宫侧殿到这座钦天监地窖,一切线索都指向它,可她直到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献祭”。
“你是谁?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她颤声逼近,情绪几乎崩裂,“你到底!”
话未说完,一股低沉的轰鸣声自地窖深处骤然炸开。
紧接着,是一声比雷还要刺耳的爆裂,整座钦天监剧烈颤动,星盘震颤着倾斜,尘土从高处扑簌簌坠落,石墙龟裂,墙缝中渗出诡异的红光,如同地狱裂开的缝隙。
“快走!”头顶传来成敬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的声音隔着乱石和轰鸣,像在用尽全力与死神抢人,“大人快走,火器营炸了药库!!”
空气里腾起刺鼻的火药味,还有隐约的血腥味。
杭令薇眼神一震,猛地回头。
那女子却只是靠坐在琉璃柜旁,嘴角带血地望着她,喃喃低语:“双魂归位……天命便改……”
下一刻,石壁轰然塌落,一道燃着烈焰的横梁从上方砸落,几乎将二人隔断。杭令薇被气浪猛地掀翻,撞到墙边,脑中一晃,耳鸣如浪。
她强撑着坐起,模糊间看到火光中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渐渐被烟尘吞没,双目无神地望着她,仿佛在说:
“代我活下去……”
“杭姑娘!”成敬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近在咫尺,混着火焰爆燃的轰鸣与落石声,凄厉如刃。
杭令薇咬紧牙关,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的方向,眼角一瞬泛起酸涩。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塌方另一端扑去。
火光将她的身影拖得极长,在摇晃坍塌的星盘阴影中一闪而过,像一枚从命运之轴上挣脱的流星。
地窖坍塌的最后一瞬,她抱头滚出废墟,迎面撞进了成敬奋力扑来的怀里。
轰——!
身后炸起冲天火光,映得半边夜空赤红如血。钦天监在烈焰中崩毁,而她,浑身是灰,唇角带血,却死死攥着怀中那块已经碎裂的血玉髓。
杭令薇冲向台阶的脚步骤然刹住,几乎在火光映照中僵成了一尊雕像。
她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那仍跪在血玉雕前、喘息未定的“另一个自己”。她的瞳孔在骤然扩大的恐惧与震惊中颤动,心中如雷霆翻滚,纷乱的思绪电光火石间交织成一道惊人的结论。
所谓的“穿越”,根本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她的灵魂,从来不是“意外”跌入这大明王朝里的。也许在现代十三陵的游览不完全是她个人的意愿,而是蓄谋已久。有人,或某个势力,用秘术将她的魂魄撕裂成两半:一半困在这具被选中的“杭令薇”躯壳中,另一半则以禁术铸魂,藏于这地窖幽暗深处,与那块血玉共生为蛊。
那“她”,跪在血玉雕前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她残缺灵魂的另一半,被炼成了活的“媒介”。
“你不是我……”杭令薇喃喃开口,声音发颤,却带着越来越清晰的痛觉,“你是被困的、被利用的我……是被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的。”
她话未说完,面具人猛地暴起!
一道血影掠空,如鬼魅出鞘,霎时间几乎看不清他是如何靠近的。他一掌捂住胸口,身形却快得惊人,右手五指像沾满毒血的鹰爪,指甲锋利如刃,直直刺向杭令薇的咽喉,目标明确,招招夺命。
“你本该死在浮碧亭宫宴当日!”他嘶声厉吼,声如野兽,字字都掺着血。
杭令薇侧颈急避,指尖猛地撑地借力,堪堪让开那致命一击。但鲜血依然飞溅,她耳后被划开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意让她清醒如冰水灌顶。她回身一掌挥出,拍中他的肩膀,却只击出沉闷的一声,那人身上仿佛裹着异兽皮甲,纹丝未动。
霎时间,一声巨响从地窖穹顶炸裂开来,震得整座星盘都为之一颤!
是火器营的余爆波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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