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长凳上气息奄奄,连头都没力气再抬起的人。
她蓦然提高音量,像是想到了足以说服面前人的理由,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望又半含希翼地望着宋长缨。
“她真的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叫他们停下!她会死的——”
宋长缨坐在素舆上,并未理会被她扯皱的衣摆。他高高在上的微低着头,眼底含着当时令她不解的暗芒。
“上位者,你若犯错,必有人代你受过。
“你是兆安郡主,我不罚你,你的嬷嬷却活不了。”
沉重木杖敲出的闷闷响声还在继续,在满院烛火暖黄昏暗下,他忽而笑了,一闪而过的笑意伴随着轻声细语:“记住今天的教训。”
宋媮自榻上霍然而起,屋里无人,寂静的清晨只有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叫。
天色尚早,连府内女使起身伺候走动的声音也没有。
宋媮木然看了天青色的床帐半晌,直到耳边沉闷声响见她似乎不为所动,不得不偃旗息鼓,才下床洗漱。
宋长缨为她安排了各种课业,时间紧促,她每日卯时便要起床。
春雨微寒,宋媮畏寒,手脚冰凉对她来说却是常事,并非宋长缨故意苛待,只是不够精细而已。
而她着急完成课业也懒得费力去找炭火,于是只能边搓手哈气边完成自己的事。
小院的门忽然被敲响,宋媮抬头细听,每隔一会儿响两下,不疾不徐的,没有故意捣乱的急躁,没有嬉笑嘀咕声,听着也不像是石子砸出来的。
那会是谁?她面露疑惑,接着走到门前取下门栓。
门外站着个女子,黄裙素袄,白净耳垂上一对白玉耳珰衬着她素面如雪,年轻貌美却已梳起妇人髻。
“您是?”宋媮有些好奇,她好似并没有在宋族见到过这位夫人。
年轻夫人自见到她就陷入了怔愣,直到她出声问才醒神,回神后却又不再看她,错开的视线空空落在门后盛开的杏花上,也不说话。
宋媮感到奇怪,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树杏花,却又反应过来她并非在看花,只是在出神。
就在她预备又出口问一次时,她开口了,声音轻轻,仔细听还带着局促和空洞:“我是白时晴,是你姑姑……和继母。”
宋媮蓦然回头,白时晴仍不看她,只是垂眼道:“我来带你回邺京。”
忽有鸟雀惊起,拂落杏花点点。
次日晨起,宋媮果然感到身沉无力,不过却没有头疼,她几乎是要欣慰的认为自己将养几年的身体有所好转了。
结果才用完早膳就皱着眉倒在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中途醒来喝药用饭,又躺回去。再被紫芸叫醒时,宋媮勉强清醒了不少,下午喝完药看了这些天堆积的帖子。
谢府的帖子最独特,末尾用炭笔花了个拱手小人,一副翘首以朌的样子。
不够端庄精致,但却有股别样的稚气洒脱。
“谢家是谁送的?”宋媮一边翻阅一边问道。
“谢温婷,是长公主幼女,听说这几天才回来。”
……
谢温婷向宋媮送拜帖前原心情忐忑,谁知她娘知道她要邀兆安郡主来府竟默许了。
她稀奇的问身边刚派来的丫头询问,才得知兆安郡主素有温良之名,京中颂声载道。
“原是如此。”谢温婷若有所思。
“你说,她会爱喝酒吗?”谢温婷想起自己的那一批好酒,又想到第一次见她时,马背上的英姿勃发,万分期待道。
可惜丫鬟摇头:“姑娘你别想了,郡主患有宿疾,常年体弱,怎么能喝酒?”
“啊……”谢温婷失落了。
“不过听说她爱喝茶,咱们备些好茶也可。”
等人到谢府时已近午时,谢温婷亲自出来迎接,一路介绍着景色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宋媮见她眉飞色舞难掩新奇的模样,也边笑便跟着看:“我也是第一次来谢府。”
谢温婷闻言惊讶:“我娘没在府中办过宴会吗?”她听说京中富贵人家都热衷于在自己府中开设宴会的,难道她娘没请宋媮?不可能吧。
宋媮回忆:“办过,应该是我抱恙未赴。”
丫鬟的话近在耳边,谢温婷了然点头,同情地看她一眼。
淡淡茶香弥漫在冷寂茶室中,宋媮端起茶杯捂了捂手,才凑到鼻尖轻嗅。
淡雅清新的茉莉香气直通肺腑,琥珀色的茶汤入口,清淡鲜爽全无苦涩,清新的甜味让人如置身雨后空山,神清气爽。
“君山银针。”宋媮道。
“不错。”谢温婷早有预料却仍面露佩服,“你竟如此喜爱喝茶?”
宋媮却是摇头:“算不上喜爱,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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