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他一把将身旁的仆人推了个趔趄:“你去看看他是人是鬼!”
那倒霉蛋指了指自己:“我?可我怕鬼……”
刀疤抬手要打,被白珈拦住,轻声呵斥道:“都跟你说了我们不是流氓!”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你的刀呢?”
刀疤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没拿刀啊。”
“匕首!给我。”她伸出手。
出发的时候,白珈禁止刀疤带大砍刀,于是他偷偷拿了一把小刀,还沾沾自喜以为没人发现。
白珈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懒得管他。
刀疤不情不愿地把刀放到白珈手心,白珈紧紧握住,小心翼翼地朝那个 “人”靠了过去,摸到七八步远,白珈停下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才继续动作。
匕首被她举在胸前,锋利的寒芒倒映着一眨不眨的双眼。
随着距离的缩短,她终于看清,对方不是鬼,是一个昏迷的少年,他双手抱膝,整张脸都埋进膝盖,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团。
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白珈立刻朝身后喊:“还有气!把车推过来!”
其他人赶紧过来把少年扶起来,放到车上,一路跑着往回赶。
无他,这少年身上的伤太重了,胸口插了一半断剑,搬动的时候不知谁动作这么糙给人家拔了,血跟不要钱一样呲出来,这哪敢耽搁!
半夜,维斯特庄园灯火通明。
少年的衣衫已经完全被血浸湿,一个人扶着他,另一个人把染血的衣服扒下来,茉莉匆匆赶来,手中端着一碗绿色的草药汁,又不知从哪扒拉出几瓶药。
白珈坐在门槛上,屋里血腥味太浓,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难救啊。”阿莱凑过来看了一眼,摇摇头:“血流的太多了。”
茉莉将草药汁糊在少年伤口处,叹息道:“人各有命,就算救不活,说到底也跟我们没关系,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听见这话,白珈心里发虚,手心出汗,没敢承认这少年伤这么重就是因为善良且不靠谱的她。
出于愧疚,白珈进屋看了一眼,茉莉正从那些瓶瓶罐罐里倒出各种药粉和药水,看也不看,一骨碌全丢进少年嘴巴里。
白珈:“……”
懵圈,沉默,不知所措。
这会把人治死吧?!
一刻钟之前茉莉自信满满地自荐,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个庸医!
“噗!咳咳咳……”
突然,少年猛地咳出一口血。
白珈心中愧疚更甚,再也不能看着茉莉荼毒这条年轻的生命,于是弱弱地开口:“城里还有没有其他医生……”
“没有了,小姐。”刀疤摊开手,说起从前:“以前,维斯特确实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女医生,名叫芙佩蕾尼,她在的时候,城里的人从来没有病死的,就连瘟疫都不能伤害我们。”
“噢,她和您的父亲还是好朋友。等到莫尔领主……”刀疤意识到说错话,偷偷看了看白珈的脸色,发现并无异样才继续说:“之后,那位女医生也消失了,维斯特再也没有过真正的医生,只有芙佩蕾尼医生的学生还在为我们治病。”
白珈忙说:“那快把她的学生请过来吧!”
“茉莉就是芙佩蕾尼医生的学生。”
此言宛如晴天霹雳。
白珈心痛地看了少年一眼。
朋友,老天要收你,我也留不住啊。
“唉!”茉莉面色凝重地站起身,“只能先这样了!”
事已至此,白珈只好派了两个人守夜,其他人各自休息。
第二天,她带着几个人一早出发前往百罗多,道森人不在,但是安排好了一切,白珈从苏德那得到足够耕种二百亩土地的种子,满满当当两大车,还打了折,共花了七十枚银币。
应该是道森授意,故意送一个人情给白珈,不拿白不拿。
中午回到城里,在两处公告栏上张贴招工告示,很快就招到足够的人手,田间地头又忙碌起来。
白珈也没闲着,她和一部分工人留在庄园里制糖,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茉莉匆匆跑来,满头是汗,指着外面:“小姐……有人找你!”
白珈从工作中抬起头,擦了擦汗,“谁呀?”
茉莉还来不及说话,长长的嘶鸣就已经传到耳中。
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带着嫌恶的尖酸语调:“我说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原来是莫尔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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