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津突然深吸了口气。一个可怕的猜想从心中浮起。
他终于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林承渊……”顾知津的脸骤然失去了血色。他紧紧抓住林承渊的胳膊。
因着用力，分明的骨节处透着白。
这还是第一次，他叫了林承渊的全名。不是林阁主，不是林少主。是林承渊。
他只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重重压下，因着这个猜想，沉重到不能呼吸。
他沉沉望着人，屏息问道：“林承渊……”
“玄鎏仙尊来林家做什么？”
林承渊沉默了。他微微垂下了眼睛，装作没听见。
“林承渊，他来林家做什么？”顾知津又问了一遍。
林承渊仍旧没有回答。
手腕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任由顾知津紧紧攥住，却不言不语。
顾知津的心抖得厉害。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朝他袭来，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迷蒙的时候，他的身体靠在了另一个身体上。
林承渊主动凑了上来，让他倚靠着。却仍旧没有说话。
承认了杀了玄鎏仙尊的人，却唯独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
顾知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同样任由林承渊扶着，重心毫不留情地压在他的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自己的额头，轻轻问道：“那个时候，你多大。”
“五岁。”林承渊终于启了口，静静道。
“玄鎏仙尊，是曾经的玄天鼎的护鼎人吗？”
“是。”林承渊没再迟疑。
“好。”顾知津眨了眨眼睛。那紧捏着林承渊手腕的手终于松开了。
他同样静静回道。
五岁，是一个人可以凸显天赋的时候。
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李青崖对林承渊这样的态度。
又是防备，又是信任。
一边让云衍阁背靠仙道宗做大做强，一边却从未松懈对云衍阁的监视。
却在日后，夏熠得到云衍秘境的传承之后，毫不犹豫地让林承渊暴毙，然后再将林家和云衍阁灭门。
玄鎏仙尊的传承，是李青崖一直想要找的东西。
或许，他接近林承渊就是按照曾经玄鎏仙尊留下来的指引。
曾经的玄鎏仙尊，发现了林承渊的特殊，留下了只言片语。以致李青崖随后找来。
只是，玄鎏仙尊到底死了，他联系不上玄鎏仙尊，根据线索，明白林承渊是玄天鼎的关键，却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原书中的主角夏熠，发现了云衍秘境中的秘密……
他也明白了林承渊为何会有对仙道宗如此纯粹的恨。
明明背靠着仙道宗，却做了那么多，巴不得让仙道宗毁灭的事情。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玄鎏仙尊找上门的那一刻，或许更早，他们就已然不死不休了。
“所以……，云衍秘境，可以不让仙道宗人进去吗？”顾知津微微吸了口气，即便脑中清明顺畅了，心里却还是堵得慌。
他巴巴地问道。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期待。
“不行。”林承渊微微一笑。他清润的脸上浮着笑容，却让人后背凉飕飕的。
他轻轻道：“托你的福，玄天鼎已然被魔气侵染了。这一次，李青崖没有选择，他势必会将玄天鼎带进秘境。”
“我不能放弃。”
顾知津又是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这一切都是林承渊布下的最后的局。
他想要像留下玄鎏仙尊那样，将玄天鼎也留下。
只是可惜，林承渊不知道，原书中，他的计划被夏熠破坏殆尽。
他没能留下李青崖抑或玄天鼎。
相反，整个林家和云衍阁包括他的命，成为了夏熠踏进仙道宗的垫脚石。
夏熠……，顾知津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这一次，你还能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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