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话出口的瞬间。
方茧已经为自己设想过被江缚暗杀的一百种死法。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好女人吃苦不声张,为了尊严,她只能嘴巴涂点儿鹤顶红。
但别说,这招还挺好用,江缚这养尊处优的Bking应该从来没被人这么“指点”过,冷不丁听她这么一说,锐利骄傲的眼神都虚化几分,朝她威胁般地眯了眯眼。
……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方茧正襟危坐,语速很快地找补,“不过你一眨眼就弄掉了。”
刚好邱露佳关上车门,扭过头来问她,“咱妈婚宴酒店具体地址是什么来着。”
方茧拿出手机,一副忙到没空理江缚的样子,念出林雅芬好久之前给她发的地址。
楼嘉豪丝毫不管后头兄弟的“死活”,很热心地说,“司机师傅,先去这地儿吧。”
邱露佳甜甜地笑,“谢啦,回头我们把打车钱A你。”
楼嘉豪最经不住姑娘夸,扯着嘴角嗨了声,“这点儿钱,不用。”
“……”
没出息的狗东西。
江缚面无表情地撂他一眼,眸色几分不耐地望向车窗外。
隔着衬衫布料方茧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西伯利亚冷空气,她一路都绷着肩胛骨,没敢看他。
不多时,到了酒店。
方茧打算把衬衫还给江缚,但一想,她穿着火辣性感的吊带进去,她姥估计真会被她气出脑溢血,就还是算了。
但衬衫总要给江缚一个交代。
这牌子不便宜,方茧穿的时候瞄到的,起码三千起。
下车前,她硬着头皮跟江缚搭话,“衬衫你不急的话,我洗了再还你。”
江缚塞着耳机闭眼休憩,慵懒的倦容在听到她话时没有任何反应,唯有浓长的眼睫很轻地颤了下,算是对她的搭理。
他眼皮都没睁,“嗯。”
“……”
方茧收起主动,跟在邱露佳身后下了车。
卷着潮气的热风顺着关门涌进来,逼仄的车内,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掠过鼻尖。
江缚眼皮微动,掀眼就看到车外俩姑娘手挽着手等绿灯的背影。
风吹过,拂动垂在方茧腰际几乎已经干了的头发。
是柔顺的,黑亮的,像缎面一样光滑,又极富生命力的长直发。
江缚喉尖微动。
忽然就想起大学开学第一天,最后进班级的方茧。
当时的她好像也是这样,披着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戴着银边眼镜,素面朝天地站在讲台前,人清瘦,皮肤很白,很正经地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虽然跑步而带来的急促呼吸没有完全平复,但她的语气和声调,却是平稳的,利落的,干脆的。
她说,“我叫方茧,方向的方,作茧自缚的茧,很高兴认识大家。”
话音刚落下,台下就响起一阵暧昧而喧闹的笑声。
有的男生还吹起了口哨,“天生一对啊~!”
方茧不明所以,有些错愕,还是一个好心的同学告诉她,说咱班江缚也是这么介绍的——
“我叫江缚,江河的江,作茧自缚的缚。”
那个同学刚学完这句话,班上又响起一阵哄笑,方茧脸颊倏地红了,再然后,她就在一众同学中,精准找到了坐在小教室最后一排的江缚。
作为当事人,江缚早已忘了当初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记得,视线穿过层层后脑勺,云淡风轻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回忆到此戛然,出租车过了红绿灯。
楼嘉豪扭过头冲江缚开口,“诶,你觉不觉今天方茧跟往常特不一样。”
这话憋了好久,楼嘉豪都有点儿眉飞色舞了。
江缚不着痕迹地收回心思,闭上眼,懒洋洋地嗯了声,明知故问,“哪儿不一样。”
“我靠,你瞎吗?她今天都穿吊带热裤了!”
“……”
继被说眼屎挂睫毛后,他又被骂瞎了。
江缚额角抽了抽,很好。
楼嘉豪非常没有眼色,“不是我就不理解,她身材这么好,平时干嘛那么打扮!”
“都白瞎她这颜值了。”
“还有那头发,你没发现吗,她居然是直发??她拉直了?还有眼镜,她今天都没戴眼镜你没发现吗?她能看清吗。”
是啊,她能看清么。
江缚缓缓睁开眼,又想到刚刚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和泛红的耳朵。
活像只被抓现行,却又滴溜溜转着眼睛琢磨怎么从案发现场逃跑的小狐狸。
哪儿还有从前死板乖乖女的模样。
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江缚拖腔拿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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