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君,就是安太后之前在安国生的父不详孩子。
惠安是封号,之前没有过,单独给他的,没什么实质的意思,大抵是说,他是安国而来的贤德之人。
“良禽择木而栖,他要回安国就让他回去,正好过段时间太后会向安国国君传信,让他跟着信使们一起上路吧。”
惠安君多少有些才能,留下来要是想建设周朝可就完了。
沈知微一点儿不想将人留下。
恨不得赶紧将人送走的话落在太卜央耳中,意思就没那么纯粹了。
此刻已有良禽择木而非木择良禽的典故,只是这样的话没人会说得如此简洁明了,直指中心。
太卜央自认自己是良禽,而非恶兽,所以他觉得沈知微这话有对他说的意思。
如果大王口中的良禽指的是自己,那被大王嫌弃的另一人,岂不就是恶兽了?
太卜央想到这儿,心下一暖,当即生出得遇明主的感慨,惠安君的贤名在景昌城一地流传,而他太卜央流传开来的,更多是恶名。
可大王愿意留下他,舍去惠安君,岂不就是说,在大王心中,他太卜央比惠安君要强!
被人肯定,还是被自己效忠的君主肯定,怎能不叫为人臣者激动?
“大王英明,太卜明白了,大王若信任下臣,此事请交由下臣处理。”
大王看不上惠安君,那是惠安君的不是,惠安君去往安国效力,那也是惠安君的不是,两错相加,此刻央心中生出杀意来。
“行行行,交给你处理,这么一大片地只有寥寥几人耕种,粮食产量肯定上不去,你回头多找点儿人来,不拘是庶民还是奴隶,能干活就行,千亩良田可不能就这么荒废。”
沈知微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一大片田野吸引了。
正如她所说,在此处种地的人太少了,那点儿人分给千亩地,就像是把几只蚂蚁扔到大几百平的院子里,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沈知微血脉里流传的种地基因,让她看到此情此景,浑身难受。
那么多好田地荒废掉,明明能丰收,就因为人少了点儿,最后不得不欠收,真是想想都觉得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天子的田地本来不该这样冷清,只是现在连农官都没了,庶民更是跑去了别处耕种,剩下的都是跑不动也跑不了的。
太卜央自家的良田都比眼前的田地热闹,天子不满,实属正常。
只是太卜央没想到,天子会说只要能干活就行,不管是庶民还是奴隶,都能送来种田。
“大王,奴隶也送来种地吗?他们怎么能来田地上?”
太卜央觉得此事不合礼法,奴隶是伺候贵族的,属于贵族私产,种地向来是庶民的事情,只有庶民实在是少,才会勉强送几个奴隶过来。
天子若是发令,天底下不会缺给天子种地的庶民,不至于用上奴隶啊!
周朝是奴隶制社会,奴隶是人,但又不是人。
用现代话说,奴隶是写进国家宪法的贵族私有财产。
“那予问你,奴隶不种地,你会种吗?那点儿人能种好吗?不让奴隶来,喊庶民过来,有农官教导庶民种地吗?”
沈知微死亡连环问,问得太卜央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农官确实都跑了,但大贵族家里少不了能种地的庶民,可那些优质庶民,不可能送到天子的良田间。
天子若是强势,天下财富皆是天子所有,贵族们也得供养天子,可现在不同以往,王室不行了。
不行哥一死,王室更不行了。
太卜央不可能顶着全族的压力,为沈知微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因此这个简单的问题,还真就不能用常理来解决。
“所以,去找会听话的奴隶过来。”
沈知微见太卜央不再嚷嚷什么不合礼法,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歪嘴笑来。
小样,老娘要做昏君,还整治不了你了。
谁都不能阻碍老娘昏庸的脚步,等老娘填饱肚子,就能接着奏乐接着舞,在亡国前享受享受了!
现在真享受不起来一点儿,眼看人都要饿死了。
一想到早上要吃水煮菜,晚上要吃水煮菜,沈知微瞬间冷漠脸。
中午不用吃,因为这年头人就吃两顿饭。
他大爷的,更笑不出来了。
“可是大王,没有农官……”
“你不用管,先安排人,好好干,以后予封你为太宰。”
吃了沈知微的饼,太卜央的表情认真许多。
沈知微很自信,没农官而已,不算大问题。
种地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沈知微就不信了,她赌上种花种地基因,还能种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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