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对她总是没什么好脸色,冷的像快千年雪上上的冰。要么就是戏弄兔子似的戏弄她,像对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委屈、伤心、无助涌上心头,可林昭已经没力气哭了。
她晕晕的踩在松软的云朵上,下一刻就枕在裴珏的大腿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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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林昭睁开眼,望着床顶散开的纱幔,才后知后觉自己还在裴珏的宅子里。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发现榻旁坐了个人,正拿着一封书信细细地看。
见她醒了,裴珏将信放到香炉里烧成灰烬,这才望向她。
“起来吃饭。”依旧是冷冽如霜的模样,睨着傻傻的林昭。
“怎么,不但没救好,反而变成个傻子了?”他端起白玉琉璃碗,浓黑粘稠的药汁在其中晃荡。
苦的扑鼻的药味儿直冲鼻腔,林昭连忙将脸扭到旁边,嘴巴紧紧地抿起来。
裴珏冷笑:“哦,还是个不听话的傻子。”这傻子睡了三天三夜,浑身烧的滚烫,半滴药都进不去嘴。
只能他先过一遍,以唇为渡。现在好了,人醒了可以自己喝药了,这苦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受。
可林昭从小就害怕吃药,生了病宁可自己熬也不喝一口,现在仍然如此。
她垂着脑袋,双手拉住锦被想盖住自己,却听裴珏道:“药不喝,饭也别吃了。”
原本还不怎么饿,但一听到“吃饭”,肚子立马咕咕直叫着抗议。
仔细算来,从镇影司破了威远侯府大门那日起,她总共就喝了碗软筋散的药汤,并芳华阁一颗药丸。还都是被强硬塞进去的。除此之外,也就是被芳娘塞进侍奉贤王的屋子时,随手从桌上拿的几块白玉奶蕊糕。
林昭还想拒绝,无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至鼻尖,勾的她馋虫大起,浑身无力。
裴珏剑眉微挑,顺势将药碗递过去,看着林昭捏着鼻子一滴不剩地喝干净了,才命人传菜。
不多时,一队侍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个雕花薄盘,上面放着各色菜肴。
她们也不说话,安静地摆放整齐,随后退至一边。
林昭从没见过这阵仗,平日里都是自己烧火做饭。也只有一些大日子,老余氏才会喊她们大房前去用膳。
她看向桌上的菜肴,分量不多却足够精细:清炖狮子头,蜜汁火方,响油鳝糊加上一味冬菇冬瓜豆腐,另配了一盅当归人参红枣鸡汤。
狮子头里碧色的小青菜沉沉浮浮,看着就清爽解腻。其余皆是色泽鲜艳香味扑鼻,勾的人食指大动。
林昭悄悄咽下口水,胆子很大地指了指菜,又指了指自己:【给我吃的?】好似全然忘记面前这个容貌甚美的玉面阎罗是怎么折磨她的了。
裴珏“嗯”了一声,将象牙筷和满满一碗红米粳递到她手上。
林昭脑袋懵懵地接过,不顾旁边的裴珏可能下一刻就要挥起小鞭子严刑逼供,食欲战胜了恐惧,直接拿了筷子开吃。
看她吃的又香又快,完全没有之前张牙舞爪的抗拒样子,裴珏轻哼。
见林昭停了筷子疑惑地望过来,裴珏斯条慢理夹起一块冬菇放在她碗里。
没想到这女子好不领情,看也不看,倒是握住瓷勺对着狮子头猛攻,三两下就吃了个干净。
喝完最后一口润泽喷香的鸡汤,林昭放下碗,悄摸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裴家真不愧是第一大世家,就连裴珏的一处私宅也浸淫着规矩条理,压抑地和老宅没什么区别。
旁边的侍女见她用完膳,立马上前不声不响地将盘子碗筷收走,换上些精细的糕点和玉玲粥。
等这些人都退下了,不多时,又有两位模样打扮不同的侍女上前,站在裴珏面前。
“你们二人日后就跟着林娘子,好生照看。”
他丢下这么一句,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如果她逃了。”
“你们知道后果。”语调平淡却暗含威慑与残忍,两个侍女想起些什么似的,纷纷将头低下去,害怕地回了个“是。”
林昭知晓这是裴珏放在她身边监视的人,以免她逃出此地。她观察着二人,发现她们不是普通的丫鬟,身上多少都有些功夫。
她慢慢地搅和熬地细腻香甜的粥,浓密的鸦羽遮住双眼,看不清在想什么。
林昭在想,嬷嬷和她约定在十日后相见,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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