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垚被冻得鸡皮疙瘩直起,双脚来回挪动,不断地搓着自己的手臂试图产生点热量,“那会不方便呀,我和我哥睡一起呢,你突然来电话,我怕吵到他。”
“你和你哥……?!”裴书聿的音量陡然拔高,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好像他听到了一件极其荒谬荒诞的事情一样,“这么大了还一起睡觉?有病啊你们。”
“什么呀,”孟垚非常不喜欢裴书聿这样子讲话,“好好说话可以吗,不要动不动就有病。我的意思是,我和我哥在一个屋子里,不是躺一个床上。”
“哦……,”这个解释让裴书聿稍微平息了一下,但他还是不解,“你为什么要和你哥睡一个屋子?你俩感情这么好?你不是有恋兄癖吧?还是你别告诉我你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裴书聿问出这句话就相当“何不食肉糜”了,因为无法想象,真的会有人都已经成年了却还不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卧室吗?因为环境的迥异,裴书聿也就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完全是出厂必备装置,再不济也不会到了大学还没有吧。那这个家得穷到什么地步,这样的父母该有多奇葩,多没用……,既然没这个能力那还生小孩干嘛?还生三个,没见个个都喜欢啊!想到这里,裴书聿对未曾见过一面的孟垚父母产生了一种类似鄙夷的看法。
“什么‘恋兄癖’,”单纯的孟垚并没有听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简略地和他解释了自家在建新房的事情,说这只是暂时的,以前他们并非睡在一个房间,裴书聿的脸色这才又好看了一点。
于是他把话题拉回这次通话的目的上,语气傲娇,仿佛孟垚真的做错了什么,而他现在正大方地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不是还欠我祝福吗,给你弥补的机会,现在说吧。”
“……,”绕是孟垚再迟钝,也在此刻明白,裴书聿的这通电话根本没有什么大事,仅仅只是为了要一句口头上的祝福。
好吧,始终是孟垚的不对。虽然这样想不太恰当,可裴书聿的行为,在孟垚眼里和一个考了满分要回家和大人讨要表扬和鼓励的小孩差不多。
“生日快乐,裴书聿。”风太大了,孟垚怕他听不清,特地捂着手机下方的喇叭口对他说。
“嗯哼,”尽管有些杂音,裴书聿还是如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鼻子哼唧似的,心情不错,“还有呢?”
“什么?”孟垚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嫌弃这一句生日快乐太敷衍,还想要听别的东西,奈何孟垚的语言实在匮乏,他的语文成绩素来不好,讲不出什么太绮丽的话语,思考一二,很真诚地献上一句:“天天开心,事事顺意。”
“……,我要听得是这个吗,还天天开心,这么老土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都想不到,大学究竟是怎么考上的,不会真是祖坟显灵给你蒙上的吧?”
“你不能这样说我,我当然是凭自己的努力和智商考上的!”这句话是孟垚的雷点,裴书聿明明清楚,却还总是故意拿这个来刺激他,孟垚一向有话说话,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和对方讲清楚。
“你下次不能这么说了,再这么说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哦?哇……,这么恐怖啊?”裴书聿非但没有受到一点点影响,反而还低低笑出了声,狡猾极了,“你生气的话我就不教你拍照咯。”
“……,什么啊,”语气太可恨了,怎么会这么狡猾,马上就想到用拍照这件事“威胁”他,奈何孟垚拿他丁点办法没有,而且他还很没出息地觉得裴书聿的声音在听筒里好像更好听了。
“除夕快乐,春节快乐,裴书聿。”
孟垚索性把两个节日都说了,免得裴书聿又在那里找茬,好在裴书聿玩够了可能,不再抓住这些小细节继续为难孟垚,听到想要的,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在最后一秒钟他还不忘提醒孟垚欠他的生日礼物。
孟垚没忘。
不过这个生日礼物着实有些棘手。
孟垚住深山,出门一趟不容易,逢年过节快递又都停运,想送的礼物连原材料都弄不到手,但话已经放出去,孟垚自然也不是那种空口说白话的人。年初五一过,孟垚就提前买好了车票,在火车硬座上拿出在镇上刚买的毛线织了起来。
孟垚打算给裴书聿送一对手套。
理由是裴书聿怕冷,可他好像又并不怎么喜欢那些保暖的防寒装备,净穿一些在孟垚看来很没有用的东西,尽管贫穷的孟垚并不知道,其实裴书聿那些在他眼里很薄很不保暖的风衣外套,实则要比他穿了多年的棉袄还要保暖。不过裴书聿不爱穿紧身打底,这点确实不好,四面漏风,就是再保暖也兜不住一点温。以至于他整个冬天下来,手,脚,哪里都是冰冷的。
戴手套哪里丑?孟垚不懂。
孟垚一个糙男人,自小也是没碰过针线活,教程还是某粉色网站上现找的,看得时候觉得蛮简单,但实操起来,孟垚才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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