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宰相张镐、《莺莺传》张生、唐代诗人张祜、汉代宰相张苍、唐代江州刺史张又新、汉代安昌侯张禹。
再加上被嘲讽对象张先也姓张,苏轼写诗之用心有目共睹。
而这么用心的一首诗,直接被后人替换成了不通格律的打油诗。
如果苏轼生活在现在,他一定会举着“救命”大牌扒窗大喊:
“为我发声!!!”】
“这种诗才是我的水平嘛!”
熙宁二年,苏轼看着天上奇奇怪怪的画面大笑,文同和苏辙跟着一人几句,搭起苏轼诗歌的框架。
“诗中用杜甫《洗兵马》典故,以‘九尺鬓眉苍’的张镐写张子野娶妾时的老迈,引出下面对他的谴责。”
“莺莺燕燕两位,对仗工整,不仅用元稹《莺莺传》中的渣男张生讽刺张子野,还以张祜晚年纳妾、张苍百岁无齿影射张子野八十多纳妾耽误姑娘一生。
之后兄长以张又新久居江南对应张子野常游吴越。尾联用张禹比张子野,再以彭宣自比,从张禹见弟子彭宣必然整肃衣冠之典故写自己欲与张子野疏远,用典多而不乱,叙述完备、情感清晰,这才是我兄长该有的水平。”
文同被苏辙一阵抢白,听着苏辙不间断的话语,熄了点评表弟诗歌的心。
他们两兄弟的关系真好啊……
文同这样感慨着。
方才天幕讲孕妾换马谣言时,苏辙就为苏轼名声对着天幕一大骂,好像只要他话说得足够多足够快,造谣的后人就能听见一样。
他耳边先响起苏轼和苏辙的斥骂,从两张嘴里吐出的杂乱语言渐渐简化为一,竟是苏轼转去安慰起了苏辙。
于是他也赶紧陪着活泼表弟去安慰起气疯了的沉稳表弟。这两人已经把他想骂的都骂了,有人替他骂的感觉真是不错。
“感谢卯君!”风中突然传来苏轼的呼声。
他走来拍了拍苏辙的肩膀,露出一个能见到十几颗牙齿的巨大笑容,“知我者,卯君也!”
天幕照着这对兄弟,苏辙发出一口气说太多话后的巨大喘息声,双手端起水杯,眼睛亮到像在发光。
“咦……不对。”苏轼突然皱眉,“张子野他今年几岁了来着?”
文同趁苏辙在喝水,抢先回答:“八十……八十五岁买妾的张子野竟然已经八十岁了?”
“天幕一出,张子野就算想纳妾,也要顾虑别人的看法。那次他不在乎,这回这事都已经成了举世皆知的人伦惨事,他还想好好当他的耆老乡贤,就得仔细掂量。”
“卯君说的极是!”苏轼揽住弟弟的肩膀,“天幕又救了一个小姑娘。”
【那“一树梨花压海棠”到底是谁写的呢?
这句话出现的时间其实很晚,晚到清朝初年,才有一个叫褚人获的文人在《坚瓠首集》写下《嘲老人娶少妇》:
二八佳人七九郎,婚姻何故不相当。
红绡帐里求欢处,一朵梨花压海棠。
几十年后,清人刘廷玑见农家梨花海棠,想起褚人获小诗,将诗歌改版后写进了他的《在园杂志·宿迁叶姓园查声山联》:
二八佳人七九郎,萧萧白发伴红妆。
扶鸠笑入鸳帏里,一树梨花压海棠。
直到这时,“一朵梨花压海棠”才成为了“一树梨花压海棠”,小诗成型,与生活在北宋的苏轼相隔将近600年。】
“真是没想到,已经有明确记录的故事入不了后人法眼,移花接木的倒因为更符合后人看热闹的决心被炒得沸沸扬扬。”
文同皱着眉呼出一口气:“亏得我的名声没有子瞻大,谣言没我份,算是好事。”
“……所以原来我在后人的眼里还是会乱写打油诗的人吗……”
明显地,苏轼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捂着胸口作痛苦状,转头又嘻嘻笑起来。
“打油诗嘛,深入人心!我们朝上写那些贡品就够了,老百姓那里,还是简单便宜的诗歌更能被接受些。
“五代文风浮靡,欧公主张复兴古文、文道并重。我家世代修习古文,把文章写得简练深厚,最终还是落到百姓身上。”
哪有什么“世代”?不过好治古文的父亲苏洵,传到儿子苏轼、苏辙两代而已。
文同在心里默默念着,想到苏轼对伯父苏涣考中进士衣锦还乡的故事大加赞扬,直把苏涣奉为眉州进士第一人。①
而在苏轼口中开启了眉州人入仕先河的苏涣之前,眉州还出过9位进士。
不过这些事也他不必提来扫兴。
表弟吹牛吹得开心,就让他继续开心地吹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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