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晓歌从家里抱来一盆君子兰,放在仁旗的办公桌上。乳白色的拱形花盆,红绿相间的茎叶,宛如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颔首翘盼。仁旗家里、办公室里从来不摆花的,如此一布置,竟觉心旷神怡,便闻着花香,闭目享受了一会儿。
“如果你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带几盆过来,花草能陶冶心情的,这是我多年的领悟,每当烦躁的时候,打点一下它们,心情总能静下来。”晓歌笑着说。
仁旗正欲答话,俊风竟推门进来了,“爸,我要回趟白石西村,妈不在家,我正好路过,过来和您说一声!”
俊风第一次见梅晓歌,忽然愣住了。
他猛然间想起,她就是照相馆墙上和父亲合照的那个女子,虽然时过境迁,但俊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晓歌也惊讶地看着俊风,和她第一次见仁旗的样子真像。
“俊风,这是你梅晓歌阿姨!”仁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略显局促地跟俊风说。
“梅阿姨好!”俊风一点也不反感面前的梅晓歌,反而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晓歌笑着说:“叫我晓歌阿姨好了,我现在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你叫梅阿姨,我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晓歌阿姨,你长得好漂亮,就跟我妈一样漂亮,但您不仅漂亮,看着还非常年轻!”俊风夸她的同时,也想套些话出来,看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己家里到底是什么关系。
“俊风,你喝的第一袋奶粉,还是你晓歌阿姨送的呢!”仁旗也半开玩笑说,不过这倒是真事儿。
“俊风长这么高了,应该上高中了吧?”晓歌关心地问。
“晓歌阿姨,我过了假期就要去区里的五中念高一了。”俊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和晓歌非常投缘,也愿意和她多讲讲话。
“五中离这里远,不过离我住的地方很近,三五里路,反正我也一个人住,两个房间都闲着,俊风可以去我那儿住,也省得住校了。”
“这上学又不是一天两天,打扰你多不好,俊风这孩子平时就闹腾,一点也不清静!”仁旗赶紧说道。
“我还真就怕太清静了,家里有个孩子陪着多好,要不俊风就认我作干妈好了,这样就是一家人了,还怕什么麻烦!”晓歌一脸笑意看着仁旗,又转向俊风。
“那我平时还是住校吧,毕竟方便一些,如果哪天学习不忙,我就去住干妈那里!”俊风这声干妈叫得自然顺口,竟把晓歌和仁旗都叫乐了。三个人融洽其乐的样子,宛如幸福的一家人,或许他们本应该如此。
“俊风不是要去白石西村么,正好今天干妈也有空,不如陪你一起去,我也有十几年没去过白石西村了!”晓歌说着就要去收拾东西。
“干妈,那我在门口等你!”俊风也出门了,都没跟仁旗打招呼。
仁旗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竟有些恍惚。
没还等两人走远,仁达火急火燎地推着车子跑进院里,他是来送信的,他爹穆德高死了,活了九十岁,算是喜丧。
仁旗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跟其他人交待了一下,准备和仁达一起回村里。又把俊风叫住,让他先回家,等玲玉回来后也一起回村儿。
支书仁忠已经在村里张罗起来了。晚上,几个堂兄弟一起商量发丧的事儿。仁信在村里卖馍馍,仁达在乡里卖包子,两兄弟钱也挣了不少。
仁信说:“俺爹活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德字辈最后一个走的,这丧要大办特办!”
仁达说:“对,俺准备找两班唢呐队,轮着吹,不能停,炮就放他二十门,花圈要从村里一直排到林里,亲戚请二十桌!”
仁忠吧嗒着烟袋说:“德高叔有文化,有名望,按理说大办也不过分,不过德藩老大爷上月刚发完丧,他们一班唢呐队,十门炮,这是村里一般人家的老规矩,都兴这么个标准,咱们一下子这么大办,怕是影响不好!”
仁达生气说:“有什么不好,又不花他们的钱,钱都是俺兄弟俩出,花多少俺愿意,关他们屁事!”
其他七八个堂兄弟都不吱声,认为这样办也没什么不好,穆家还是要撑些场面的,毕竟都混得不错,十里八乡的,也没这么大的族门。
仁忠见大家都不说话,也有些气恼,“在农村办什么事儿,不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也不是你有钱就可以办的,大家都会攀比的,你这样办了,以后别人怎么弄?也像你这样办,人家花不起的,如果比这标准低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孝顺的,我们穆家不要带坏了这个头,有钱你捐到村里来,不要搞铺张浪费!”
“仁忠大哥,你这话俺兄弟俩不爱听,谁浪费了,俺自己的钱还要别人管着怎么花么!俺爹发丧还要考虑村里的影响么,谁爱咋想谁想去!俺就是这样办,定了,不改了!”仁达也较起真来了。
仁忠气得青筋暴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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