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洵在反思，思考着今天他有没有碰过酒。
好像刚才，在见到季迟后，是喝了点。
但不至于醉。
季洵有意识地，始终没敢整个人靠在苏唯身上，苏唯才一口气把季洵带到沙发那边。
一靠近沙发，苏唯一下就把季洵扔在沙发上，任凭季洵怎么躺。
“那，你今天就先睡这里吧。”苏唯抿着唇，左顾右盼，“今天会不会很冷啊，要不要给你拿毯子盖着？”
说完，还没等季洵反应不要时，她已经上楼拿去了。
季洵不敢睁眼，不可察觉地动了动身体，尽量让自己躺着舒服些。
没一会儿，从楼梯处就发出来拖鞋趿拉的声音。季洵连忙止住。
苏唯把一整个蓝色毯子盖在季洵身上。但毯子似乎有些小，盖不住季洵整个身体。
苏唯蹙眉，心里想着怎么这么麻烦，手忙脚乱之时，季洵的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
像撒娇一般晃了晃，似乎在说，“不要弄了。”
“哦。”苏唯答应了一句。
她坐在地毯上，托着下巴看着季洵，有些疑惑地问，“喝醉了还有意识吗？”
“还是说你在梦游？”
季洵的面部表情僵硬，像是熟睡了一般，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苏唯抱住自己的膝盖，歪着头盯着季洵。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无可挑剔的侧颜还有清晰分明的下颌线。苏唯心里默默猜想他今天干什么去了。
半晌，思虑无果，苏唯果断放弃。
可看着季洵此刻熟睡着，好不容易毒嘴的他不会说话了，她想抓住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在他的面前说些什么。
“季洵。”苏唯又叫了叫他的名字，似乎是在提醒他好好听着。
再结合以前对季洵的了解，苏唯缓缓开口。
“虽然不知道你成绩怎么样，但我还是希望你去上学。”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动于衷，也无能为力，做不出什么逆天改命惊天动地的事情。”
苏唯脑海里骤然蹦出刚才的画面。她一打开门，站在外面的，是一身凛冽而又茕茕孑立的季洵。
她不知道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就来到了她这里。
不过他们都是下意识地找到对方，接受着彼此所有不好的情绪。
“我们只能被迫的接受。我们想要逃离这里，打开枷锁，这可能很难，起码在我们未成年以前很难。我想，等我们真正长大，独立以后，这些外在因素才不会成为我们的桎梏。”
“那时候，我们才真正长大成人，拥有一个不被世俗困扰，内心强大而坚定的自己。”
夤夜漫漫，似乎是因为周遭太过安静，苏唯的话全都被季洵记在脑子里，经久不忘。
苏唯是用“我们”的角度来说的，几句话下来，感情十分真实地流露。季洵惊觉地发现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竟然能被文字表达出来。
感同身受很难得。正常人站在他们的角度很难理解他们的感受。说明苏唯也是听天由命，迫不得已，和他是一类人。
不过，有一句话她说错了。他可不想逃离这里。
“不早了，”苏唯语气轻柔，似是哄小孩一般，“希望你能梦见。”
梦见我说的话。
苏唯起身关上灯。
半晌，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季洵抬眸。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晦暗一片，偏偏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洒在苏唯裸露的肌肤上，格外的白净。
季洵身边围绕着的淡香渐渐散去，他没再睁眼，渐渐地沉睡过去。
今日发生了这么沉重的事情，似是因为被开导了，他异常地好梦。
*
季洵漫无目的地走在小路上。
盛淮这里的路边，都是一个个自建房，里面住着幸福的一家人。
从屋子里面出来的灯光照在路上。季洵看着那遥远深空惨淡的星光，远远比不上近在眼前温暖的灯光。
羡慕的情愫第一次在季洵心里蔓延。
他这辈子可能都得不到这样的温馨。
季洵继续往前走，小路被一栋栋房子点起的灯照亮，他心里却丝毫没有被暖化。
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刚才和季迟发生的事情，想起了一切埋藏在心里的记忆。
还有，他原本，也可以这么幸福的。
想到这，一阵风吹来，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明明是在夏夜，它却像冬天的冽风一样刺骨。
季洵原本因为季迟而点燃的怒火，被冷风浇灭，慢慢的没有任何情绪，脑子空白，提着腿，只知道往前走。
疏忽间，没有了那刺眼的灯光。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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