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而且你要什么预约?”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周汀已经抬脚走了出去,回头冲我扬了扬下巴,“不过,我不会介意小翎你预约我下班后的时间的。”
我呼吸一滞,像是春敏时的反应,直到粥米在脚边轻轻蹭了蹭我,我才回过神来,假装淡定地对上眼,“小周总,现在是在上班时间啊,注意影响”
“所以我说的是下班啊。”周汀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我彻底没话说了,只能盯着电梯外部的楼层数字,看它一格一格往上跳到这层后,又一格一格向下跳去。
我突然想起来了包里的那束花,我问周汀她的办公室在哪,我要给她个东西。
周汀扯上了我的衣角,我又扯着粥米的狗绳,就这今跟开火车似的经过了一片员工办公区,我更加庆幸把花装进了我的背包里。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捧着花肯定会显得有点突兀。
周汀指了指前方,“走这边。”
粥米乖巧地跟在我身后,但偶尔还会侧头看向周汀,似乎更想去和她亲近。我们绕过一个拐角,进入了一个更加安静的区域,周汀停下脚步说到了,推开门,带着我走了进去。
周汀走到桌前坐下,在椅子上转了好几圈问:“对了,你要给我什么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从包中取出了牛皮纸盒子,走到桌子前弯下腰递给了周汀:“给,就是这个。”
“还算你有点良心。”周汀撇了撇嘴,伸手接过去拆,抬头又问我为什么室内还要戴着口罩
“你别——”我猜到了她想干什么,下意识想往后躲,可她的动作快得让我来不及反应,口罩已经被轻轻扯下。我凑在桌子前,她抬手很容易就拉下了我的口罩。
周汀看见了牛皮纸盒里的花,顿时懵了,反应过来后,立马合上了盒子,指尖划过我的脸,将我的口罩又拉了我回去道:“对不起…”
“没事儿,我又没直接闻,隔着盒子没问题。”我安慰道,周汀有些慌张,我太熟悉她,以至于光听她的呼吸频率就知道了,“来看片子吧。”
不怪她,怪我极度恋旧。
片子就这么放着,外头确实下了雨,而且还不小。
雨水击落的声音其实是相当助眠的,我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助眠直播间里循环播放下雨的声音当作as。因为在这样一个安静和安全的环境里,听着这样的声音和看着这一部被我反复颠来覆去的片子,坐在沙发上的我也生出了几分困意。
周汀的身影模糊地映入我的眼中,可能不只是因为我困了的原因,还有我近视。
我脑中有很多印象都是关于模模糊糊的周汀,我指那些我常做的梦,这种模糊并非总是那么让人愉悦。
做梦是一个很费神的事情,带着很多潜意识上的波动,这也是我为什么睡不好的来源。
但你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它确实是灵感的源泉,我将它们称为"脑细胞中游走的奇怪菌群,它们总是在我的神经当中里漫游,让我可以在手稿当中留下些什么,然后偶尔迸发出那么一两点的闪光,让墨水在纸晕开一点。
对于我来说,如果恩典是灵感,那么帮助它显化的圣礼就是梦了。
所以我将它比喻成独属于我的启示录。
但是写字时落下的笔尖,不论是利是钝,划在纸上,纸都会是痛的。
几乎每一个梦都与周汀有关,每逢醒来,我就又途增一次离别。醒来后也只能将一切归咎于一场仲夏夜的梦境,这让我对于这些梦甚至有一些恨海情天的想法。
像是给我一个快旱死的人判上了水刑,滋养我又啃食我。
思索之间,我竟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沉沉睡去。
这是许久以来少有的空白,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影像的睡眠。没有凌乱的片段,没有支离破碎的对白,没有那些似真似假的触感。奇怪菌群终于放过了我,不再为我编织那些交错的幻象,让我同样成为在仲夏夜之梦里被爱神花汁戏弄的对象。
我没有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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