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水温开始变凉,我才甩了甩手,把衣服尽量拧干,随手挂在一旁。
回了房间后,回过头我才发觉有点饿,吃了好几根糖续上,毕竟今晚干的可以算得上是高强度体力活,不亚于扛着摄像机跑800米。
我也困了,躺上床后,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的。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划掉了来电,昨晚的疲惫有点后劲。
周汀还没醒,抱着被子蜷成一团,眉心微蹙,像是梦里有什么不太称心的事。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替她把散落的发丝拨开。她的肩膀还露在外面,飞鸟安静地落在她的皮肤上,没有昨夜的颤抖起伏,看上去温顺极了。
我揉了揉脸,慢慢地爬了起来,带上了手机。摸了摸昨夜洗的衣服,还是有点潮,没办法,只能勉强套上,然后随便理了理头发,推门走上阳台回电话。
“喂。”我接起来。
“余老师,是我。”电话接通后,陆雯的声音传来。
“陆大影后?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
“早么?现在北京时间早上十点半唉。”
“行了姐,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聊聊你最近的大项目,春分啊。”
“姐…你消息真灵通。”我揉了揉鼻子,有点发痒。
“那可不。”陆雯笑了一声,语气懒懒的,“怎么,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不叫瞒吧,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手机,“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汀。”
我揉了揉眉心:“她跟你说的?”
“是啊,前一天晩上邮箱里就多了一份未读邮件。”她叹了口气,“不过,依你现在这情况,我觉得你疯了。你不知道这种题材,内地多敏感的吗?”
“我知道,同性题材不好过呗。”我搭腔回去,“那没办法,反正疯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干啥就干啥呗。”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想拍的春分不单单只是关于同情之间的感情,是关于更深层次的女性问题,更多地带上了社会和文化的色彩。打破这些规训的反抗并非是一次性的行动,而是一个逐步意识到并追求自由、独立与自我的漫长过程。
人不应该被定型为“该怎么做”或“应该怎么样”,而是想做什么就去做。
“你明知道不容易。”
“是啊,陆老师,你看过料理鼠王么?”
陆雯说看过,我告诉她,我很喜欢里头鼠爸和鼠儿子的一段对话:
“This is the way things are. You ’t ge nature.”
(这就是现实。你无法改变自然。)
“ge is nature, Dad. The part that we influence. And it starts when we decide.”
(改变就是自然,爸爸。这是我们可以影响的部分。而一切始于我们的决定)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你想怎么拍?”
“你想接?”
“你能请得起我?”
“有道理……”
陆雯笑了一声:“开个玩笑,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对于现如今我来说,事业上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钱了,我很看好你啊,余老师。”
我说行,然后把基本概况和陆雯聊定了,具体的见面聊,反正选择权交由到她手上。挂断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靠在阳台栏杆上发呆。
等我回到房间,周汀已经醒了,半倚在床头,眼神懒懒的落在我身上问:“是陆雯?”
“嗯。”我随手把手机丢到桌上,扯了扯还带着潮气的衣服,“谈了点工作的事。”
周汀看着我,慢悠悠地道:“你们关系不错。”
“可以算朋友吧。”我说,走到床边坐下,“我挺喜欢她这个人的。”周汀没答话,半倚着的身体向下滑了一点,重新缩进被子里,看上去像是不打算起来了。
“你在吃陆雯的醋?”
“那么我们算什么?”
这种问题对我来说太奢侈了,甚至有点不合时宜。
我其实脸皮很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纵然之前刚接到阿嬷时被千人嘲万人骂,我也不太在乎,这对于顶着风往另一个方向走的人来说,这好像很正常。倒也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走上回头路上,我除了给家里打工到死不会再有别的结局,过上所谓安排"得当"的人生。
我会恐惧,也会犹豫,但我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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