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里骂我有病吧,飞戈只是大笑着让舒里别管我。就这样,在那种半清醒半混乱的状态下,我混沌的在车厢中,捕捉着属于我的春分,人写的故事总有自己的影子。
这次旅程留下了很多丑照,来自同一个神经病。岗仁借给我了一支青山笔,我写下了关于春天的万千层绿,也绘尽了岗仁万里川。
我无比快乐,高原的空气重新洗刷了我的循环系统。春分是我写的最快的一个台本,只花了我三天,字写的乱七八糟的。我很喜欢手写,有时候打字还没有写得快。
故事关于季春生,我笔下第一个有名有姓的角色。潮的那两位角色,我压根没取过名。他们像是被埋在海水里的旧梦,潮起潮落,影影绰绰,而季春生不同,她是春天里的一颗钉子,钉进泥土里,生锈,也生长。
那三天像是从混沌里挣扎出来的梦,我把自己困在车厢里,困在字里,困在日头一点点偏西的旅途中。高原的空气太干净了,像一把无形的刻刀,把我的神经雕刻得敏锐又尖锐,灵感像被挤压出来的雪水,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止不住地流淌。
春生啊春生,春分啊春分。
我写的季春生出生在春分,天光正好,雨水刚歇,院子里那棵老桃树开了一夜的花。母亲说他命好,赶上了春天的一半,一年里最好的时辰,可季春生自己却一直觉得,春分是个很难缠的日子,它卡在冬天和春天之间,是未完成的过渡,既不能彻底温暖,也无法完全寒冷。
季春生一年的记忆中,是外婆院子里摇晃的竹椅,是门前的溪水在春天时淌得欢腾,到了秋冬便只剩下嶙峋的石头。她的姓氏是母亲给的,父亲在他出生前的那个冬天便消失了,像是被融雪带走的旧影子。
季春生的故乡小春山四季模糊,一年当中最明显的好像只有夏和冬。她就这么和黑狗腊八,坐在山口,过了一年又一年。
直至她在某一年的春分,听到了一声布谷鸟鸣。
于是,春光乍现,见春天。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那一个春天美好的就像渔人描写的桃花源一样。
可惜她叫谷雨,春天的尾巴。
春天的尾巴,如何能留下长久的痕迹呢?渔人一旦离开,就算处处志之,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她问她,你会走吗?
谷雨问春生会怪她走么?春生没回答,她只是说,谷雨,我托着你走。只有出了山口,才有水泥地。
春生在雨夜拉着谷雨在山林土路狂奔,差点掉进泥潭。春生告诉谷雨去吧,你应该去读书,不该止步于此。
谷雨问春生愿意跟她一起走吗?春生愿的,可惜春生是春天里的一颗钉子,土生土长,钉在这里的泥土里。
这片泥土地有母亲,有外婆,腊八,还有一个难以忘记的春天。
于是季春生蹲在山口的水泥路上想,原来春分是在春天分别啊。
你去吧谷雨,春不留你。山路崎岖,出了这里,就不要回来了。
分别后的时间总是长的难熬。春生终于在四季不分明的小凉山体会到了节气的变换。春分之后,日子变长了。太阳挂在天上的时间久得像是存心跟她作对,每一个黄昏都显得漫长无比。
她继续过着往常的日子,帮外婆晒辣椒,赶着腊八去镇上一起买盐,一个人沿着溪水走很远的路回家。
可她还是时常会梦见她,在黄昏里,在雨夜里,在溪水旁。梦里的谷雨还是那样站在她面前,带着点无奈的笑,问她:“你还在这里啊?”
春生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梦总是这样,留不住人,也留不住话。她在梦里伸手去抓,可一睁眼,只有天光透过窗棂,落在床前的一角。
布谷鸟不叫了,春天走了,春生还在。
“你就不能写点好结局的?”舒里翻着我的草稿,擦了擦鼻子。
“我也想啊。”我扯扯嘴角,“可是春天太短了。”
舒里没说话,随手把草稿揉成一团,扔进了副驾驶的储物格里。
“那就写夏天啊。”她说,像是在骂我一样,“谁规定春天结束了,故事就得完了?”
我问她好看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她。她说好看倒是好看,但这也不是我写be的理由。我说V我50,解锁隐藏结局。
飞戈在旁边笑了一声,没插话,专心开着他的车。皮卡颠簸着碾过山路,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吹得人昏昏沉沉。我眯起眼睛,想了想舒里的话,嘴角却慢慢翘了起来。
我躺在后座说好看就对了,哪来那么多阖家欢结局。而且谁告诉你这是坏结局?这是开放式结局,oe好吧,我会考虑写写后续的。
毕竟他们都还在,事情就还有转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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