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镜头继续追随着江河离去,江河的脚步坚定而缓慢,海风吹动着她的发梢,枯草在她脚下轻轻摆动,她看起来好决绝,我一直停留在那个画面,直至我看到秦颂舟动了。
一个急刹车,我把镜头拉回转了过去,海鸥飞过我的镜头,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秦颂舟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她只是嘴巴轻轻张开,没有吐出一个音节,只有那个无声的唇语反复张合。
我屏息静待在旁,江河注意到了,没有转身,只给了一个回眸,我刚好捕捉到了一颗短暂却极为炽烈的流星从她眼角落下。我也好想流眼泪,泪光与余晖交织,他们的眼睛在接吻。
你的回眸是回头吗,江河?谁知道呢?
我靠,太美了,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一腿吗?
江河好会啊,不言不说只泪流,她真的不是学表演的吗。
“卡。”
我终于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长舒了一口气。眼睛酸涩得厉害,我才意识到自己屏着呼吸已经很久了。我之前还觉得总有一些地方差一口气,现在通畅了。
我拿着相机朝他们走过去,我开口第一句就骂了个靠,我说你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奸情吗,感觉跟真的似的。
秦颂舟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带着点嘲弄的意味:“怎么,你需要我们给你一个八点档剧情?”
江河也嗤笑了一声,抱着胳膊懒懒地开口:“又不是没谈过,怎么说都比你这种刚二十出头的小毛头丰富多了,所以有时候真真假假有什么区别呢?
“行吧,行吧。”我摆了摆手,两个人嘴都挺毒的,争不过。我说我回去今天晩上争取把初稿给剪出来,到时候发给他们看。
小短篇我很快就剪完了,我把视频导出后,直接传到了我们三人的微信群里。我还没挑音乐,只有沙和浪原声。
【鸥椰】:发了,速阅!
隔了两分钟,江河发来了消息。
【江河】:己阅。
【鸥椰】:?
【江河】:好。
【鸥椰】:真的好?没啥需要改的吗?
【江河】:好,腿拉长,谢谢。
【归舟】: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河说话要按字收费吗?啊哈哈哈哈。
【鸥椰】:你们两个看完真的没点特别的感受吗?
【江河】:有,有天赋,没白拍。
【归舟】:片子比本人靠谱成熟。
【鸥椰】:闭上狗嘴,我看完的时候都要感动哭了。
【江河】:感动?你确定不是累哭的?
【鸥椰】:你也闭嘴。
【江河】:有实力才能说话,你闭嘴。
【鸥椰】:……
最终我选择在高潮之前部分放音乐,直到江河落下那滴泪,影片结束音乐结束,其他地方就用原声音轨,音乐选定了犬夜叉的哀歌。
成片出来后,我向周汀报告后,就把他们拉到我家放片子,江河和秦颂舟看完后终于正经了一回儿。
我注意到江河和秦颂舟的眼睛都有些红,她们的情感被这部片子牵动了,特别是江河,眼睛微微发亮。我轻轻咳了咳,打断他们的思绪。我自己剪片子的时候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十遍,早就已经脱敏了,活该他们之前笑我,我刀死他们。
“你们应得的。”
“我已经在拍的时候贡献过我的泪了,为什么看成片还要在被骗一次…”
江河的话让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捂住眼睛,假装不忍再看,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眼角那一丝湿润却没有完全消失。
“不过,说真的,能看到自己和对方在镜头下的模样,还是挺震撼的,搞得跟真分手了一样。”秦颂舟摸了摸下巴。
现在想来,这部小短片才是我严格意义上的开刃作,以至于在我往后拍了那么多年后有了很多作品,我还是认为这是我职业生涯当中相当闪亮的一笔,尽管的时我还稚嫩,是江河口中的小毛头。
没有人知道镜头下的江河到底有没有回头,就连当时的江河本人和我也不能确定,这部片子拍出来就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脚本是临时的,演员也是临时的,连名字也是临时的。
后来某一晚,我坐在桌前花了两个小时看了一部名为Aonite 的电影,中文名应当是叫菊石。这两个小时及大的影响了我往后的思想历程,我在那一晚重新解剖了二十岁的我自己以及秦颂舟无声的唇语和江河回头的泪。
"So things are ant to be left unsaid. They carry their ow."
(有些话注定无法说出口,它们本身就承载着沉重。)
所以秦颂舟是无声的。
若干年后,我再去翻拍我二十岁的这部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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