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书包去到其他位置坐下,脑子里一团浆糊,就连她旁边的人推她让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在乎。
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压抑在心里从未表露出来的恨意突然有一丝泄了出来,让她感到无比恐慌。她赶紧压抑住,起身去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这个位置离谭鸿雪更远了,不错。不用感受他的气息,她有机会正常思考、呼吸了。
尤长月的同桌是一个女生,是班里少数穿校服的人之一。一身校服洗得很干净,袖口和裤腿有些磨损后起的球,应该是经常穿、经常洗,她的家境看起很明显的不是很好。
尤长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转学。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响了。
老师准时进入。他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没擦干净的黑板,扫了一眼下方虽然不再大声讲话可几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课堂上的学生们,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无奈和鄙薄的复杂神情。他放下书本,亲自动手擦了黑板后开始讲课。
第一堂课是数学。
尤长月将课本拿出来,翻了几页,问同桌罗贝贝,“老师讲到哪里了?”
罗贝贝被尤长月的提问吓了一跳,低声回答,“第六十四页,一次函数。”
尤长月随口道谢,将雪白干净的课本翻到一次函数部分,然后拿出笔认真地听课、记笔记。
这些知识点尤长月上一辈子都学过,可惜过去多年,她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她在社会深度打滚过,在职场上更是数次沉浮,脑子锻炼的很灵活,学习能力也强。她自信自己即便都忘光了,从现在开始重新学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看到尤长月认真听课还记笔记的模样,罗贝贝有些惊讶。可她似乎有点害怕尤长月,虽然好奇却不敢多看。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堂课过去,班里同学就睡倒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不是在看闲书就是在写纸条、说小话。
只要声音不大,不过分影响课堂纪律,老师就当没看见,按部就班地讲他的课。
在这所公认的“烂学校”里教课,所有老师都会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到之后的“明哲保身”。
这些学生不管从家庭素质还是个人素质来看都太差了。管太多,学生不仅不领情,还有可能暗地里报复,倒不如睁一眼闭一眼,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反正工资照拿。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立即停止讲课,一分钟也不耽误。班里的同学也瞬间从懒洋洋地趴着、摊着的姿势迅速弹射起来,不知道跑出去干嘛了。
罗贝贝在尤长月写满笔记的书上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引起了尤长月的注意,“你在看什么?”
“没有。”罗贝贝赶紧否认。但顿了顿,她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你以前从来不听课也不记笔记,怎么今天记了这么多?”
尤长月随口答了一句“是啊”,转而问罗贝贝,“我怎么才能上一中?”
“一中?”罗贝贝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惊愕,“十三中的人是不可能考上一中的。”
“为什么?”尤长月追问。
“我们之所以来到十三中,就是因为小升初考试考得太差。十三中是全市垫底的烂中学,而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十三中考第一的人都不一定摸得到一中的门槛,更何况我们根本考不上第一。”
尤长月又问了几个问题,算是将十三中和一中搞明白了。
十三中是一所初中、高中联合校,接纳的是全市成绩最差的学生。而很多学生之所以成绩差,就是因为家庭破裂,父母操蛋,经济条件差,导致他们无心学习。十三中大部分人都是问题学生,打架斗殴,谈恋爱,离家出走,沉迷台球厅录像厅……什么都干,就是不学习。家长老师也想管,可惜没用,时间长了就形成一中恶劣的风气。
家长和老师对被丢到十三中的学生要求都不高,能在上学的年龄在学校里待着,别违法犯罪就行。
而跟十三中仅有两条街之隔的一中则是全市最顶尖的高中。
只有在中考时取得班级前十五名的人才有可能被一中录取,也就是各初中院校的佼佼者才有进入一中的资格。
岑景天在一中上学,看来他成绩不错。而自己,也就是过去的尤长月,则是个大大的学渣,因此被踢到了全市最差的十三中。
尤长月问罗贝贝要来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全班同学的成绩都惨不忍睹,而她竟然在这种拉到极致的班里排中下游,尤其是数学分数那一栏明晃晃的“6分”,简直让她颜面尽失。
把答题卡丢在地上踩两脚,每一道大题上写一个“解”字都得超过6分吧。
罗贝贝跟尤长月的成绩差不多,不过数学高了点,2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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