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切都成了泡沫。
云瑶侧身回望。身后的帝国军人脸庞是麻木的，数不尽的激光炮射向蓝色薄膜，在蓝色薄膜上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那些波纹，看起来像是海洋星的海水。
云瑶抓着云沫的手一紧，云沫只当作云瑶紧张了。
“老大，别怕。”云沫抹了抹鼻涕，刚刚太紧张，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有金楠俊制作的武器在，他们攻击不到我们，是我太笨了，刚刚都没有想到。”
其实不是云沫太笨，是云沫清楚地知道，任何东西的使用都需要能量，而蓝色薄膜需要的能量很大，她们或许只能在蓝色薄膜下苟活上一小会儿。
“我不怕。”云瑶的声音轻柔的，像是云沫还小时，坐在床头给云沫念书的模样，“云沫，你要......”
“好好活着。”
捏紧的手臂突地一松，云沫来不及回望，后背就传来了强大的推力，她被推得向前走了好几步，才看到身后的场景。
老大被打成筛子了。
那些激光炮还带着高温，穿透云瑶身体时的热度足以将云瑶烤熟，肉上面带着丝丝热气，传入云沫鼻腔的时候，又是烧煳的味道。
“......老大......”完全说不出来话，云沫下意识地想朝云瑶身边跑，抿紧的嘴唇就像是云沫的内心。
就算死，也要和老大死在一起，这是她们被金楠俊捉住后，共同决定的一件事。
“......别来！”云瑶对着云沫笑了笑，意识崩溃的瞬间，只告诉云沫一句话，“替我活下去，我......真的累了。”
是啊，她真的好累。她亲眼见证流浪星的爆炸，所有的一切，那些美好的以前，都在云瑶的眼底成了粉尘，从那之后，云瑶就没有想活着的意思了。
可是她还有云沫，一个和她经历一模一样的妹妹。应该说，整颗流浪星都是一模一样的人，父母不详，从出生起就被扔到流浪星，如果有下辈子，她也好想过一次普通人的生活。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云沫默不作声地转头狂奔，试图远离帝国军人。云瑶没有意识支撑的身体很快倒下，‘嘭’的声音激不起任何水花，在战斗中，这样的事情太多见了。
替老大活下去吗？
流血的双腿在疼痛，上面也有被烧煳的伤口，但更多的，是一种活下去的期望。
身后的帝国军人紧追不舍，激光一次又一次打在蓝色的薄膜上，很快，蓝色的薄膜也变得闪烁。
她逃不出金家别墅，就算是老大牺牲了自己，为她争取时间。
云沫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情。
奔跑的脚步陡然停止，云沫红着眼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我跟你们拼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他们也是傀儡，他们也受人指挥，可是云沫找不到指挥他们的人，他们杀死了老大，他们是她的仇人，是她的死敌。
武器顶端冒出蓝色的激光，和之前战斗的每一次都没有区别。
兔子反抗老虎，能反抗成功吗？
“云沫！！！”
保护罩彻底消失之前，云沫听到了金楠俊的呐喊声，在云瑶没死之前，云沫会觉得很惊喜，只是现在的云沫只觉得很讽刺。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金楠俊抓走她们，又对她们好，最后又狠狠伤害她们，就算她们是猪、是狗，都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金！楠！俊！”
云沫恨得咬牙切齿，在银白色的机甲将浑身伤口的云沫纳入操控室时，云沫手里的武器也毫不犹豫地捅进了金楠俊的心脏。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心脏是帝国公民永远没有办法攻克的存在，身体里的每一处运行，都需要心脏去跳跃完成。
金楠俊目光呆滞地看向红着眼眶，一下又一下把武器扎进他心脏的云沫，最后用手覆盖上了云沫的手背。
“......等一会儿再扎，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很温柔，温柔得就像是在安慰一个不明白事理的小孩子。
武器掉落在操纵室里，只有和金属操纵室碰撞出的清脆响声。
“......是楠俊哥哥吗？”云沫轻声问。
“......是我。”
他不是云沫口中的楠俊哥哥，他是金楠俊。
心脏在缓慢地停止跳动，金楠俊强撑着最后一丝心力，带着云沫逃离金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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