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这时抄完了答案,扭头面朝丁悠,见她突然脸色大变,心知必是因那通电话。于是伸手点点她肩膀,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丁悠恍惚地眨了眨眼睛。
“你没事吧?”李丹又把手搭在她肩上。
她说:“你待会儿帮我交一下卷子。”
“啊?”
“我有事要先走。”
从办公室拿了请假条出来,丁悠三步并作两步,在楼道里跑出了橐橐的回音。
跑到一楼转角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身后叫她。回头一看,却看不清脸,只看见一个瘦高的黑影,从楼上一口气飞奔而来。
“班长……”丁悠向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走这么急?出什么事了?”李一鸣气喘吁吁地问道。
丁悠面露难色。纠结再三,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李一鸣伸手拍拍她手臂,然后说道:“我陪你走到校门口吧。”
丁悠赶紧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知道你可以,”他笑着站到她的身边,把头歪向她说,“我不过想出来透一透气,刚好顺路,就当你陪我啦!”
丁悠皱着眉看了眼时间,心下急不可耐,也就没空再纠结别的,随他一路跟到了校门口。
等她赶到急诊室时,丁勇已经清醒了过来。顶着一头白花花的纱布,不好好躺着,一直在咿咿呀呀地喊疼。
可这里到底是急诊室。没有人有空去看他的表演。
就连在病床边坐着的丁悠,也都见怪不怪,只是低着头专心看书,丝毫没受到他的干扰。
“哎哟……哎哟……水……冰水……”他抬起沾满血污的右手,在空中虚弱地抓了两下。
丁悠没搭理他,以为他又在没事找事。
丁勇这时又痛又渴,又被这房间四下里的哀嚎,搅扰得心里不得安宁。于是扯着破喉咙喊道:“你这个不孝女……赔钱货!老子要喝水,你没听到吗?老子为了养这个家,命都搭进去了,你他妈连杯水都不给……你……你他妈的还是个人?”
丁悠听完放下书本,缓缓抬头,看陌生人一般把他看着。只见他整颗头被纱布缠住,露出小半张紫馒头似的脸。眼睛肿成了一条直线,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明明发了这么大的火,看上去却像是睡着了一样。丁悠用力咬住下嘴唇,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丁勇登时又嚷:“愣着干什么?我要水啊!你这个赔钱货想渴死老子吗?”
丁悠冷冷地看着他说:“放心,你没这么快死。医生刚刚说了,你没有生命危险。”
“你……”
“还有,”丁悠抢白他的话说道,“一直以来,赔钱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要搞搞清楚。”
“你说什么?”丁勇的“粽子头”转来转去,像是在听声辨认她方向。
“我说错了吗?”她笑,“你在牌桌上随便一输,就能输光我妈的存款,你不是赔钱货还有谁是?”
丁勇听完气急败坏,扬起手来就作势要打。
刚好有医生从床前路过,丁悠起身喊道:“医生。”
医生停下来点了点头。
她赶紧指着丁勇问道:“请问他可以喝水了吗?”
医生扫了眼仪器显示屏上的数据,又看了看丁勇,问他:“头晕不晕?”
丁勇忙答:“不晕,但是痛。”
“想不想吐?”
“不想。”
医生对丁悠点了点头,说:“可以喝一点,不能喝多。出大门右转就有小卖部。”
今晚的月色好得出奇。
一路上月光比路灯还亮。
从小卖部提了一袋水出来,她又原路返回,脚步比来时还慢还沉重。
途中经过一个花坛,见里面一朵朵娇小的月季,在一片银纱的笼罩之下,被夜风轻拂着,显得是那么脆弱易折,她不禁驻足欣赏。
渐渐入迷之后,不知是人在赞叹花美,还是花在叹息人痴。
索性去花坛边坐了下来,她一会儿转身赏花,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赏月。
夜空中那一轮迷朦的月亮,像只散发着幽怨的眼睛。
与之对视越久,心下就越是黯然惨淡。
“也不知眼下这担惊受怕的穷日子,何时才会有一个了结……”
想着想着,她不禁鼻头一酸。
一汪蓄积已久的眼泪,终于如山洪一般,倾泻而下,冲刷着心中那淤积的哀伤。
正当她哭到忘我之时,忽听有人叫了声“丁悠”,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抬起头来。
眼泪一眨眼便缩了回去。
“怎么又是他?”丁悠一边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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