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辞一扬眉毛,看起来立刻有点高兴:“将军,你终于想通了,成神又有何趣。”
苍名淡定地一笑:“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成神。至少,先把未央冠找回来吧。”
未辞:“……”
就在苍名挥手告别时,未辞忽然拉住她的手臂:“未央冠找回来之后呢?下一步是探求宇宙终极奥义?”
“……”苍名尬笑一声,“这个,谁没年轻过呢,这句话就不要提了嘛。”
“将军,何必卷入这些是是非非?”未辞急促道,“老鬼莲也好,天心沭也好,背后必有靠山,深不可测。否则在雪树森林中,你怎会失去法力,还手不得?”
“未辞——”苍名被直戳痛处,瞪着他叫了起来,“我知道好几次都是靠你帮忙解救我,可我的本事——也不差啊!”还有半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弱鸡在找借口,被苍名生生咽了回去:只不过自从到了逢焉城,运气就见鬼般地更差了。
和老鬼莲、天心沭分别大战若干回合,竟始终拿不下他们,这让苍名,一代杰出散仙,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大眼对小眼,面冷心冷,僵持不下。最后苍名先开口,略微生硬地说:“我回去了,该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少做的。”
未辞叹了一口气,说:“你明知道我还是会帮你。”
那一瞬间,苍名觉得一颗心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一样。她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心里早就存有的疑问:“未辞,你呢?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未辞负着手微笑道:“我是旧货郎,活着大概是为了搜罗有趣玩意,雪晚湖边饮酒,侍弄花花草草。”
苍名苦笑着摇了摇头。
未辞收敛了笑意,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幽怨道:“将军是不是觉得我每日无所事事,只知跟着你打转,既无本领又无志气。”
苍名疲惫地打开后门就往外走,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说这些了,你别多想。”
未辞看着她的背影,冰凉地说道:“将军,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苍名猛地转过身来,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很累?刚揭开了父母的死因,又要听你那一套勿要成神论吗?”
未辞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不等他再说什么,苍名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跑开几步,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
未辞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向古楼深处走去。瘦高的背影挺拔矜贵,却又十分落寞。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似乎希望苍名会叫住自己。
苍名没有叫他,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难以相信未辞竟然会转身给自己看背影。
人家为什么要永远对你陪笑脸呢?你忘本了,还真拿人家当成下属了。苍名对自己这样说着,抹掉眼中蓄满的泪水,黎明前的江水和森林便出现在眼前了。
向着息园三坊的方向,她提着长剑,垂头丧气地走去。古楼的后门在背后慢慢合拢,砰地一声关闭了。
就在她不顾耻辱地幻想未辞会不会追出来时,一道人影真的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未辞!”苍名脱口而出。
只见那来者却是黑得看不清面孔和躯干,浑身零落披挂着碎布和木棍。伴随其出场的,是满地打滚的重影和震碎九霄的咆哮。
“大胆叛徒,欺师灭祖,还不将未央冠速速还来!”那黑影一边乱踢乱打,一边撒泼放赖,“一个小白脸,一个小婊子,我呸——”
苍名抬手架剑于身前,盯着那堆破烂辨认了半天,借着一缕东方的微光,难以置信地说:“钟无期?”
……
神圣仙人钟无期竟爬回了逢焉城。他手脚负伤,站立不稳,显然已在古楼外喧闹多时。他浑身上下布满血痂淤青,不知是方才被未辞一记暗招无声无息地打成这样,还是颠沛流离一路挨揍所至。
苍名厌恶地看着他,冷不防一剑直指他喉咙。
“杀人啦,神仙杀人啦!”钟无期看准自己这条小命必不会葬送于此,肆无忌惮地号了起来。
剑尖往肉里贴入二分,不轻不重,再刺一下就要穿破皮肉。
钟无期不喊了,破锣喉咙一动不动,生怕咽口吐沫就会让剑扎进去。他两眼发直,向下看着寒光冰刃,几乎快要对眼了。
苍名冷冷清清地说:“铜铎山抵给谁了,地契交出来。”剑尖又往前送了一送,她淡淡地看着钟无期,说:“告诉你,神仙也落魄呢,杀人算什么。”
钟无期叮了咣当地举起双手,鼻腔中嘤嘤鸣叫,表示自己即刻臣服。他身上绑了一副提线木偶,在铜铎派的破布衫里若隐若现,好像背了个人。那是一副散架的木偶,钟无期最忠实的朋友,他一直没有找到工具把它修好
喜欢落神赋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落神赋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