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川看到的第一眼，再也不能坐以待毙，扯过外套就往外冲。耳机里传来林言压抑的呼吸声，混着蛇鳞摩擦枯叶的响动。三百米外的监控车里，保镖见手机传来了张照片，随即就听见江景川有些阴森的声音响起：“照片里的这种蛇，准备血清，现在。”
“林言！！！林言！！林言你醒醒。”
他赶到的时候，坑边并没有扯出的救援线，甚至连一个救助人员和摄影机都看不到。顾不得多想江景川让保镖给他绑了救援绳，随即纵身跳了下去，怀里的人只轻轻动了动嘴巴想张口，却再没有力气吐出一个音。
万幸，他准备好的血清并没派上用场，而林言，也并没有生命危险。
病床上的男人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惨白的脸上眉头还微微皱着，嘴巴因为缺水微微起着皮，外面还在夏末，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打在病床上，他美得像一具毫无生机的艺术品，巧夺天工。
旁边的人就也这样趴在旁边，一动不动。
“唔，水…”
林言指尖微颤，微弱的声音从他嘴巴里传出来，尽管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趴在他身边的江景川精准捕捉到了。
“醒了？”他抬手揉了揉眼弯腰先把病床的高度调高，这才倒了杯水递过去。
“医生说你低血糖，身上擦伤的地方也多。不过还好没什么大事。腿骨折也已经接好了。”虽然嘴上这样说，手上动作却是一比一的温柔，生怕用力过猛再弄疼了对方。
“你送我来的？”话说出口是林言自己都没想过的沙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
江景川不能解释自己跟踪的事，干脆扯了个谎过来。“顺路看见的。”
“喝慢点，别呛着了。”看见林言抬起水杯就往嘴里灌的样子，没忍住，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噗”林言笑了，这或许是他从认识江景川之后给他的第一个笑脸。
江景川却很受用，就坐在旁边椅子上仰头和他对视，尾巴几乎要翘起来。
“感动了？”江景川嘴上这样说着却是得寸进尺的顺势趴在了林言的腿上，这个动作大胆又越界，本以为会被阻止的江景川却迟迟感受不到推开的力度，有些疑惑的抬头。
却正好对上了林言看他的目光，那个眼神江景川从未见过，也形容不出来，只觉得满眼都像是默许。林言冲他说：“你疯狗吗？”
这一瞬间，江景川想“当狗也认了。”
阳光洒在林言身上，暖洋洋的，江景川趴着的被褥也暖暖的。还真有一股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林老师，我们可以进来吗？”
听到声音的江景川冷着脸朝门口看了一眼，抬头对上林言的眼神，他泄了气的气球般低头整理了下被褥抬了椅子坐在床尾。
“请进。”林言声音淡淡的。
导演带着剧组的另一个工作人员一齐进来的时候，江景川觉得空气都变脏了。皱着眉起身趁着倒水的空隙趁机凑在林言身边猛吸了一口，看着林言有些发红的耳尖，他这才心情好了点。
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林言总能满足他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欲望。
“林老师，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导演的声音客套，听不出抱歉，江景川就先于林言一步瞥了他一眼。男鬼一般阴郁的声音盘旋在林言的耳朵边。
“李导是想自己去摔下试试？”
余光里，他看见林言扭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似乎还冲他笑了？江景川不敢转头去细看，他现在的脸色并不好，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导演。
有点私心的，他并不想让林言看到他这面，他只用看到自己好的一面就够了。
导演扭头看了看周围，急忙就站起来打着哈哈。“哪里哪里，江少说的对，是我们管理不当导致林老师这次的事故，我们会全权负责！林老师后续的治疗绝对不会逃避，也希望林老师能早点好起来。”
“蠢…”
“咳咳...”
江景川的话被林言咳嗽打断，扭头看见林言正树了个手指放在嘴边，冲他摇了摇头。
他果真就没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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