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多远,但我从来不惮道阻且长。我若倒在此处,有憾,无怨。”
星沈面对项少杰伸出手,神情坦荡,项少杰与她拊掌,眸中隐有火光。
商遣岚握着顾劼的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二人肩背相抵,喘着粗气,“怀瑾,还能战吗?”
顾劼轻呵一声,“不碍事,剑柄沾血,有些滑了。”
他撕下袖子将剑缠在掌中,“商兄,我若是战死此处,劳烦你给言聿带个话,我下辈子还同他做兄弟,我做个好兄长,护着他。”
“废什么话,”商遣岚咬牙回他一句,发力折断白川人的枪杆,“我才是你们大哥,我都还活着,能让你死在我眼前,杀。”
“杀。”
许月落令一出,暗卫顷刻间如离弦之箭四散,手中刃稳稳扎穿了白川人的脖颈,言午与许月落肩背相抵,从皮肉挨上的那刻起,许月落握刀的手心就一直在渗汗,他干脆从迎面冲过来的人身上撕了块布料连刀一起缠到手上。
许月落躲过一剑,顺手砍了几颗脑袋,眼睛在身后的辎重营与他们此刻所在处来回扫。
太近了。
“言午。”
身侧的青年凑得近些,“主子。”
“我有个办法吸引住这些人,狼卫有机会脱身,火药已经布置好,他们离开后只需要一支火羽,这帮长毛子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主子,你话有点密。”
青年读懂了,轻笑一声,听起来颇有点活得不耐烦的散漫,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齿尖,抬眼间眸光是带了克制的血气,冷硬压不住狠戾。
许月落吹了几声哨,指令发下去,狼卫皆目含不忿地望过来,却在触及许月落目光的一刻偃旗息鼓,默默眯起了眼睛观察时机,只是下手时更狠,砍瓜切菜一般,怎么畅快怎么来。
狼卫是九卫战力最精锐,各个都是好手,对付普通的白川士兵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但架不住敌方人数太多,乌泱泱的一片,这样下去他们得被累死,而且一旦等白川人反应过来,架了弓,他们才真是剪了尾的鸟,长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许月落清理掉面前压上来的一批人,对言午道,“往西北方向走,第二间仓房。”
言午没应声,手中的刀都砍得变了颜色。
许月落勾了下嘴角,忽然踩着几个白川人的肩站到了方才在打斗中倒塌的铜台上,视线上顷刻比别人高出一大截,许月落目光锁定自己的目标,挑眉笑了笑,扬声叽里咕噜喊了几句,然后便跳下来不要命的往西北方向冲。
而言午早在他出声的瞬间就弹了出去,看身姿跑得比许月落还不要命。
人堆里,白川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指挥官一连串的跳脚怒骂冲懵了头脑,只知道顺从命令往许月落方才冲过去的地方压,早就得到指令的狼卫如落潮一般悄悄撤了出去。
狼卫是撤出去了,许月落和言午却被红了眼的白川人堵着杀,言午手都要抡冒烟了,怒道,“主子,你带我闯的是人家新房吗?”
许月落被围得声音都有点传不出去,“我看不清。”
言午艰难地往许月落身边凑,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由头骨蜿蜒出的一条黑河,没什么意味地就笑了出来,狼卫已经脱身,眼下处境,走是走不了了。
但许月落不能留在这儿。
青年眸底迸射出激烈的光彩,眼神落在许月落身上时带了细碎的笑意,仿佛蒙了一层月光。
想让我守着长大的弟弟给你们赔命,配吗?
胸口的玉灼得皮肉生疼,许月落眼神愈发漠然,瞳色浓重迫人,他深吸口气,火星燃在袖口,暗处,青年的指尖有些抖。
许月落再一次同敌方指挥官对话,对方毫不犹豫回了一串辱骂,许月落却只是拨了拨指尖的火苗,对方骤然变色。
“言午,来我身边。”
青年收了刀,侧首蹭了蹭面上的血污,慢慢往许月落身边靠,白川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摄于指挥官的威势,只能任由这两个中原人如此挑衅。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金库,白川人的指挥官自己的内库。”
言午一愣,嘴角挑起冷笑,“找死。”
“去过雨凇的银库吗?”
“什么?”
许月落将手中的火折子抛给言午,“我告诉他在他的金库里洒了火油,你留在这牵制他们,我找机会擒王。”
言午点头,步子往后蹭了蹭,离金库更近。
“言午。”
言午正精神紧绷,忽然听见许月落叫他,下意识卸了劲,左肩便被人狠狠一推,力度大到险些将他整个人掀翻过去,他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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