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自知心中情意,却常思忖是否堪为良配,如此好女,纵吾不存,亦有更全更美者相配,若吾死于山河,你能携爱侣安然其间,纵情山水,吾心亦慰。直至此番你遇险,吾煎熬难立,方知心中软弱,你去,吾必困死前路,你在,吾方有一线生机。
既然生死难料,吾唯有以命相护,灾厄困阻,吾时时在你身边,总能为你挡一挡,煎熬挣扎,你念吾在人世间,总不舍得不归来,你我相伴一时,便多一时。
吾爱至高至洁,吾誓至真至诚,愿以大道为证,性命为载,求唐氏星沈垂青,余生相系,两人一心,生死同途,有违此言,三魂七魄生散。
吾今日所言,希冀姑娘慎重之,分辨之,考察之,再做决定,若许终生,不许悔改。
天将明时,许月落将信交给言一,他一夜没睡,精神看起来却很好,目光里透着熟悉的温和宁静,言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乐颠颠接了信就走。
许月落唤人烧了水,更衣梳洗过后策马去了西狩台,他要见一见左羽林卫的副统领。
魏衍正在校场上按唐星沈的计划练兵,听人报许月落来访,转手将阵旗交于副将,自行前去会面。
魏衍到时,许月落正立在院落中,青年身姿挺拔,气质拔俗,见他来远远便挂起了笑。魏衍在原地愣了下才走上前,握拳行了个军礼,正要开口寒暄,眼角瞥见许月落腕间红绳,立刻明了道,“殿下今日来有何事吩咐?”
许月落微怔,他的反应落在魏衍眼中,魏衍稍微一转便想明其中关窍,直白道,“殿下身上有左羽林卫的东西。”
许月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左腕的红绳,那是星沈匆忙离京前系在自己腕上的,只嘱咐他不要摘下,却未曾说明作用,现在想来,大约是留给自己的惊喜。
魏衍看着许月落眼底不自觉流露的温情,福至心灵的明白了眼前青年与左羽林卫的关系,原来是外戚。
“既如此,我便直言了。”
许月落将星沈信中提到左羽林卫遇袭一事大概告知魏衍,又补充道,“我已经派人前往各州郡府衙守候左羽林卫其他兄弟的音信,城门处也打了招呼,想必很快就能将人找回来。”
魏衍这才真心实意面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扯出抹笑,意味深长道,“统领的选择永远不会出错。”
“殿下可否告知统领近况?”
“星沈目前在西南的春枝镇修养,暂避锋芒,等局势稍明再做返京的打算,”许月落顿了下,补充道,“魏统领,左羽林卫的仇,我会铭记。”
“殿下既与左羽林卫一体,统领未归前,殿下便是左羽林卫的最高统帅。”
许月落颔首,“眼下京中局势混乱,魏统领多加小心。”
“殿下亦然。”
许月落踏出西狩台,言午跟了上来,“主子,顾大人在等。”
“知道了,给西北的信,还有玲容那边,都做干净了吗?”
“主子放心,已经办好了。”
许月落翻身上马,扬鞭回了世子府,顾劼果然在等他,宁潇也抱臂坐在一旁,许月落见她动作迟缓,便明白她又接了任务,这次受的伤恐怕不轻。
许月落知道宁潇一直在江湖中做些替人斩杀仇家赚钱的活,他无权过问,自然也无法阻拦,他跟宁潇不过萍水相逢,硬要关切就是撕别人的伤疤。
“殿下,”先开口的竟是宁潇,“我知道斩仇山庄的底细。”
许月落看她一眼,示意她莫急,让顾劼先说清原委。
“宫中那两个美人,皇帝一出事这两人便消失了,我顺着送他们进宫的人查过去,一路查到上都护府司马刘晋身上,他供出买人的牙人,我又找到那牙人,据他说,那两个女子是一个手上有齿痕的人卖给他的,这人本身没什么特点,但手上那个齿痕非常,呃,”顾劼找了个形容词,“鲜明,直接穿透了手掌。”
“刘晋惯喜欢做些旁门左道的活,怕是被人当了枪使,”许月落说了句,看向宁潇,“宁姑娘认识这手上有齿痕之人?”
宁潇点点头,却又不说话。
许顾二人未催,只是安静等她梳理。
终于,宁潇提出个话头,“殿下与顾大人可知十一年前江湖上一桩灭门血案?”
顾劼有些茫然,他一向是不关注江湖事的,更何况是十一年前这样久远的时间,许月落却若有所思,“父亲曾为我请过几个江湖人做武术教头,说起来我亦算半个江湖人,十一年前震动江湖的寒风山庄灭门案,一位师傅突然消失半月后归来,曾与我提起过。”
“那人是如何说的?”宁潇似乎对此颇为好奇。
许月落略想了一想,说了四个字,“怀璧其罪。”
宁潇大笑起来,素来冷的有点不近人情的人笑得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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