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就会回到这里看一看这广阔的大海,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一丝放松。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可你的计划依旧没有明晰,各个步骤都混乱无序。”独自一人的房间内,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似乎是在诘责于她。“你有考虑过放弃吗?这个时代对于梦末元素的依赖已经让它病入膏肓,而下个世代没有你的帮助又注定绵软疲弊,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远处天空低垂,繁星点点,而东方却是旭日初升,光照大地。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已百年有余。
白卞背靠着阳台,看着空旷的寝室,伸出右手朝空中一捏,一个小而精巧的茶杯无比自然地出现在她手中,绿茶芬芳,一切都那么恬静淡然。
她饮下一口,细细品味着,让自己的思绪溶于茶香,暂时地放下一切。
“你我都知道的,”她缓缓开口,“尽管这世上一切都似乎一成不变,可它并非如此,这个世代甚至能够在一切毁灭之前就能够掌握浅显的梦想,我们的付出改变了它的既定轨迹。”
“这条路太孤独了,每一次都以死亡告终,我甚至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和希斗一起共事了。”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悲伤。
“总有人要去做这件事,我想我们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白卞又饮下一口,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这一次或许会更好,我们有了一个学徒来继承我们的道路。”
“她要走的路有着更多荆棘,略有恍惚都会被利刺划伤,她真的能够得到你留下的信息吗?”那声音带着怀疑与不安。
“这就像是一场赌约,愿赌服输,尽管我也很讨厌超出预料的事情,但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了。”白卞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凝视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海。
“停一停吧,你真美丽。”她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地回荡在整个世界,余音久久不散。
“神也好,魔鬼也好,如此磅礴壮观的世界竟无任何事物回应我们的请求。”那声音飘荡在屋内,嗟叹与哀思填满了这方空间。
“我都记不得祈祷了几次,可始终没有回应。”白卞沉默片刻,而后又开口道,“所以让我们换个信仰吧。”
“白卞。”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求您听一听我的愿望吧,带领我们离开这无望的牢狱,去往您所在的真理之地。”
两个声音又同时默契地停顿片刻,而后又再次响起,“我会的,待到时机成熟,我会解放我们所有人,所以继续相信我吧,永远不要动摇。”
此界无神,但她在此,那便足够了。人类从不需要信仰那些虚无缥缈之物,仅仅只要相信他们自己便足够了。
她和梦末的其它所有人一样,都是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神明,这就是——人神。
不知多少个日夜,她就靠着这自己亲手编制的稻草,系缀着自己所有的无力与绝望。这信仰是如此荒诞,却支撑她度过了无法计量的漫长岁月。
她是最初的人神,也是最纯粹的人神。
“统治一切道路的法则,公理。”白卞抬头看向夜空开口道。
“掌御一切兴衰的骗术,时间。”那空灵的声音回应了她。
“君临一切生灵的绝望,死亡。”
“愚弄一切因果的游戏,命运。”
“隔断一切心灵的监牢,孤独。”
“遮蔽一切未来的空无,盲目。”
“摧毁一切繁荣的凶暴,灾厄。”
“我以我的名向所有人类起誓,”两人的声音坚定不移,毫不畏惧,“我们要去到的梦想之地,绝不允许你们存在。”
白卞。
卞璞,后世代所传之和氏璧。
白卞,艾琳厄玲。
原来如此。
一切都对上了。
褪除躁卞的艾琳厄玲,是一块宝玉。
而只有白卞亲自来解石,她才能真正脱胎成为传国之玉。
所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所以艾琳厄玲最后会以自己的方法带着问题来找她,而她将解答这孩子的所有疑惑。
难道这也在你的计算中吗?
浪涛阵阵,激荡的白沫在遗忘之海的表面飘浮。白卞朝那低垂的星空伸出手,似乎是想将它握在手中。
“太远了。”那声音似乎是在提醒她。
“还是做不到吗,但且放心吧,我相信那孩子一定可以。”白卞垂下了手,揣进兜里。
此地她为公理,此地时光永驻,此地没有死亡,没有命运,没有孤独,不会盲目,永无灾厄。
这就是初代人神许诺给人类的永恒之地,以纯粹梦幻铸就的梦想之地。
清风从海天一线吹来,翻动着房间里的书本,当那三百六十页全部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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