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之前,他施展了血唤术,满心期待地将自己豢养在后山玄窟之中的佹怪们召唤而出。本以为这些凶狠残暴的家伙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却万万想不到,佹怪们刚一重见天日来到他身边,陈今浣就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
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逮到一只佹怪就啃,臭的烂的黏的湿的全都吃了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饿了几百年。短短几分钟,那群令人生畏的佹怪竟然就这样被他风卷残云般地消灭殆尽。
“绝绝子,我直接暴风吸入——呕!”不仅如此,他还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淮胥听不懂,只觉得是羞辱。
更让淮胥感到愤恨不已的是,陈今浣在解决完所有的佹怪之后,居然还有余力将已经陷入深度幻觉无法自拔的李不坠给唤醒了过来。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淮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
此时此刻,局面已经变得无比糟糕,完全超出了淮胥的掌控范围。然而,越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越不能被愤怒所支配而丧失理智。淮胥当即吹呴呼吸,强压下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固魂丹,毫不犹豫地仰头全部咽下。随着丹药入喉,一股清凉之意迅速传遍周身经络,他那几近失控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
办法…办法……淮胥心急如焚地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不如原地蜕晦,来一招金蝉脱壳之计!
虽然这个方法会极大程度地损耗自身的元神,但眼下形势紧迫,除此之外似乎已别无他法了——毕竟对方是两个人联手,而且手持大刀的那家伙功夫甚是了得,如果继续硬拼下去,没有了奇招巧计作为辅助,自己必定是败多胜少,甚至有可能会命丧当场。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这里,淮胥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准备趁着敌人尚未察觉之际悄悄施展蜕晦之术,然后找机会溜之大吉。
“戊见丑,己见寅,庚见辰,辛见巳……”他口中念念有词,那话语模糊不清,就像满喉咙是痰一样。与此同时,他甩手而出三张黑色符纸,刹那间,四周阴风呼啸而起,如泣如诉,令人心悸。
紧接着,淮胥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诡异变化。他的左手从流血的伤口处长了出来,身上的皮肤变得黝黑如经过长时间鞣制一般,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弹性;手脚也逐渐扭曲变形,显得畸形而浮肿。那件被泠秋斩裂,只剩三分之一还留在肩膀上的道袍,在身体急剧膨胀之下,瞬间被撑得破烂不堪,最后仅剩下半截长袴勉强挂在身上。
此时的淮胥已然面目全非,整个身子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宛如一只硕大无比的□□。从头至背部,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癞子疙瘩,这些疙瘩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如此骇人的变化发生在短短一秒钟内,快得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旁的李不坠见状,心中一惊,但手上动作却未丝毫迟疑,他迅疾提起手中长刀,朝着淮胥狠狠砍去。然而,那锋利的刀刃砍在淮胥身上时,竟然如同陷入泥沼之中,毫无阻力可言,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未能留下。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道爷去也,去也!”淮胥嘴里发出一阵怪异而疯狂的笑声,他的身形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活脱脱像一只丑陋的□□一般蹦跳着跃起。然而,就在他跳到半空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堵无形的障壁,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只听得“啪唧”一声沉闷的响声,淮胥那已经变得软腻粘稠、仿佛没有了骨骼支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然后顺着那面透明的高墙缓缓滑落下去。他就如同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满是褶皱的皮肤被黏糊糊的内容物撑平,整个身子像是成了一张糍粑。
淮胥显然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只见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用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干裂的唇瓣极速蠕动诵咒,试图召唤来九天之上的神雷,将这道挡住他去路的高墙劈开。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天空中始终不见雷光闪现,那道高墙依然稳稳地矗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见此情形,淮胥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他咬牙切齿地从怀中掏出几张血绘的符咒,猛地甩向那道高墙,并同时施展出爆诀。一时间,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但当一切平息之后,他却惊讶地发现,那道高墙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未曾被炸出。
“老东西,别再白费力气了。念在你我曾经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只要你现在乖乖地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儿,免受更多的折磨,如何?”陈今浣见证了他先前对泠秋的所作所为,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这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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