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当你的模特吗！”
激动的嗓音连同六月的雷声一同钻进许曌耳中。他本能地停下脚步，仰头望向上一台阶的少女。
位置局限，他只能看到蓬起的裙摆，笔直的双腿。
眼睛触火一般烫，趁着对方没有发现，许曌迅速地垂下头，假装扶眼镜。
他心里清楚禾月很讨厌自己，所以视线从来不敢落在她身上。
“是真的啦。”安淑回答的声音比较小。
“月月，我们先站一边，不要挡住后面的人。”她挽着禾月快步迈上台阶，走进教室间的过道。?
“哼。”禾月一瘪嘴，倨傲地抱起双臂，“你前些天不是说要让那个谁给你当模特吗？”
“我那是开玩笑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安淑哄起禾月来简直得心应手，“你可是我们学校最好看的人，请你当模特，我的毕业作品稳过。”
“算你识相。”禾月挑眉，对上几道偷瞄的视线。
“快上课了。”
安淑拿出手表计算时间。
下课时间只有十分钟，她们经常跨越两栋教学楼见面，只为了能聊天三分钟。
禾月成绩比较好，中考分数线完全够得着市重点，为了和安淑在一所高中，才选择这家高中部和职高部共存的三流学校。
“我得走了。”安淑说着，往另一栋教学楼走。
“等一下。”禾月抓住她的手臂，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作品是什么风格的服装。”
“婚纱。”
安淑急匆匆地往回跑。
“婚纱……”
禾月喃喃着，慢慢走回教室。??
已经上课三分钟了。
这节课是物理，讲台上的老师早已习惯她的迟到，捻着粉笔继续板书。
教室里一大半同学的目光都被她勾住。
对于同龄人来讲，她不仅美得过分，成绩和个人能力更是拔尖的。
?初中时，她就开始经营自媒体账号，现在更是有百万粉丝，为不少流量明星化过舞台妆。
这所学校里至少有七成的人想和她做朋友。
可漂亮明媚的她对谁都是温柔疏离，只和服装设计部的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孩走得很近。
禾月站定在倒数第二排，漂亮的眉毛不受控地皱起，“让一让，好吗？”
靠外坐的男孩纹丝不动。
静默长达数十秒。
后排的男生看不下去了，拉开桌子让禾月进去，“这人怎么总这样？”
“谁知道呢？”
禾月一屁股坐下，腿心一凉。
飞溅的雨滴打在肩头，她没好气地拉上窗子，将湿透的卷子揉作一团，“顺手关一下窗是很难的事吗？”
“嗯。”
听不清。
许曌凭着感觉胡乱回答，心虚到不敢和她对视，余光看见她湿漉漉的指尖，缓慢地抽出几节卫生纸。
禾月翻了白眼，转头无视。
两人的梁子从开学那天就已结下。
许曌骑着单车把禾月和一个小孩撞进花坛，没有一句道歉，直接推车走人，禾月气得直接报警了结此事。
她的大腿上现在还留着一道醒目的伤疤。
后排的牛源伸长脖颈，小声征询：“月姐，放学去三叔那里喝皮蛋瘦肉粥呀。”
禾月正恼着，语调冷冷的，“我就不去了。”
“什么事能让你连皮蛋瘦肉粥都不喝了？”牛源眼睛瞪圆了。
换作平时，就算是天塌下来，禾月也要先喝一口皮蛋瘦肉粥，再去解决麻烦。
“你们去。”禾月垂下眼睫，手指利落地点动手机键盘，“带着我朋友安淑一起，顺便替我向三叔问个好。”
“你不会要去……”牛源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情。
“如果安淑问起。”禾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默认，“你就说我回家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牛源情绪激动，一时没有控制好音量。
窗外雷声作响，教室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牛源，你来坐禾月旁边好不好？”
物理老师是个很和蔼谦逊的中年男人，他单手转动着三角尺，一边翻动教材书，一边揶揄。
“我看行。”牛源龇牙一笑。
小插曲就此打住。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课，只有牛源的情绪依然处于绷紧状态。他压低声音，劝道，“别去，听说那女的他哥是打黑拳的。”
“我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职校部有几个女的总爱欺负安淑，禾月好声好气地去沟通过很多次，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群人照样使唤捉弄安淑。
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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