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在宫中设晚宴,为其接风洗尘。
谢宁在进宫的路途上碰巧遇上了同路的贺兰鸢,一位穿着花哨、外形白白胖胖的少年与她并肩而行,两人贴的挺近,不知那少年说了什么,引得贺兰鸢笑声不止。
“宁公子,好巧!”贺兰鸢也发现了他,“不如我们同行?”
谢宁没理由拒绝,侧过身抬臂指向刚到的马车,礼貌道:“姑娘,请。”
三人上了马车,少年稍微打量几下谢宁,正要说话,贺兰鸢率先开口。
她介绍道:“宁公子,这是我阿弟,鹄赤。这位便是我与你提过的谢宁公子,年轻有为的右侍郎。”
“阿姐不介绍,我也能认出来,你口中的谢宁公子貌若天人,看来确实如此,哈哈哈!”
“贺兰鹄赤!你我才见上一面就要找打?”
贺兰鸢作势就要修理这个揭自己短的弟弟,贺兰鹄赤连忙求饶。
“阿姐我错了。”
“贺兰公子真会说笑。”谢宁见状笑道。
“你们为何没与贺兰将军同行?”
“我阿父早先进宫,要与大王议事。”
“原来如此。”
“那么谢宁公子你呢?没与那长安公子一路?”
“长安现如今住在军营,不顺路。”
贺兰鸢点头,抬手拨了下额面的头饰,赫然漏出来的手腕上是那条谢宁眼熟的青色手串,他笑而不语。
贺兰鸢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方才说大哥没来,是因为受了伤?”
贺兰鹄赤面上有些不屑:“对,贺兰燕玄摔断了一条腿,没来成。”
“按理来说,贺兰燕玄这样争强好胜、谨小慎微之人,怎么会在出行前日,一不小心将腿给摔断了。错过了最容易出风头的春猎,他不得气死?可我临走那日见他,除了有些病态,面上居然没有半点儿不甘心,阿姐,你说奇不奇怪?”
贺兰鸢面上也有些惊愕,她无奈开口道:“那是你大哥,不可直呼名讳,要让阿父听见,又要生你气了。”
“大哥,他也配?仗着阿父喜欢他,事事都要与你我二人争,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叫他一声‘大哥’我都嫌恶心!”
“鹄赤,谢公子还在,说什么胡话。”
谢宁尴尬道:“贺兰公子真性情,真性情。”
贺兰鹄赤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贺兰鸢为避免谢宁误会,与他闲聊了一二。
贺兰鸢与贺兰鹄赤是实实在在血缘上的亲姐弟,而那贺兰燕玄则是他俩同母异父的兄长。贺兰图对这长子确实不错,不是亲生却也胜似亲生。只是贺兰燕玄和这有着半脉血缘关系的弟妹,不甚亲近,尤其是与贺兰鹄赤。
贺兰鹄赤一直觉得长兄压了自己的风头,兄弟俩争执多以他被父亲责罚而收尾,在得知贺兰燕玄不是父亲亲生后更是瞧不上对方。而贺兰燕玄也因身世原因,变得敏感多疑,愈加争强好胜。
贺兰鸢也挺费解,像贺兰燕玄这样的人,怎么舍得错过春猎这样大显身手的机会呢?在临行前夜受伤,未免太不小心。
谢宁听后,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下,暗自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而后他将话题扯向了别处。
“贺兰姑娘腕上的手串不错。”
贺兰鸢抬臂将那串青黛珠串取了下来,眸底划过一丝涟漪,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其纳入了腰间的佩囊中。
“是小殿下送的。”
见她如此,谢宁还想再说些什么,马车停了,只好作罢,下了车。
这位名声赫赫的东罗族将领,光是坐在那处,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就自带几分威严,有着和慕容骇一样的不怒自威。三位中,似乎稍显平易近人的,却是居于最高位的燕王了。
自慕容雪逝世后,这位父亲受到的打击比不谢长安这个儿子少,女儿死于非命,即便将那凶手绳之以法、碎尸万段之后,也不足以平他心头之恨。
但此时,他亦只能面带笑容,与诸卿把酒言欢。
慕容晃正在那处饮酒,目光四处扫着,那张与慕容雪有着三分形似的脸,让谢宁不由得浑身发冷。慕容雪冰凉的体温和殷红的血液,几乎要将他冻毙,好多夜里,在他的梦境里。
与慕容晃在一处的慕容轩,东张西望着,时而看看谢宁这处,时而看看贺兰鸢那方,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袍,抿紧嘴角。
贺兰鸢似乎从贺兰图那处得知了什么信息,脸色微变,愈发凝重。
谢宁是被身旁的谢长安的轻触,给醒过神来,他迷茫地望向他。
“你爱走神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谢长安叹了口气,将刚才斟好的酒杯端给他,“你尝尝,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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