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都不习惯,没睡好。”
谢长安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忽略谢宁复杂的目光。
“我会慢慢习惯的。”
谢宁不想搭理他,起身出了门,白头发正在院中舒展身体。
“天又不寒了,两间屋子你们非得睡一间?”
见他不说话,白头发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怎么比没断奶的小屁孩儿还粘人?”
“你才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儿!”
两人一大早就开始起争执,谢宁对此习以为常,叹了口气,去打水洗漱。
早膳是昨日播种剩下的小米煮的粥,谢宁昨夜熬的,很稠很好喝。
等会儿他们要去砍几根合适的树,运回来刮皮晾干做房梁。
谢宁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已经适应了这种闲适安逸的生活,并且在心里愿意一直生活下去。当然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两人忙活一天,砍了六棵树,拖回了院子,碗口粗细,做梁最适合不过,明日就将皮给刮了。
这里没法和外界联系,他们对外界的形势一无所知。不过也能猜到,整个江南,应当已是石季龙的天下了。
“我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阿母肯定急疯了吧,我也想她了。”
“等我们做完这些,就求前辈放我们出去。”谢宁明白他念家,迟早都得离开这里。
“师父老人家说过,过了冬就要回山上,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谢长安想了想,“不过也没事,我们也可以到山上找他去。”
“嗯。天快黑了,剩下的一根每日再刮。”
“你速度好快!”谢长安刮了两根,谢宁刮了三根。
“从小就干,当然比你快些。”
谢长安闻言,顿时想到了什么,喊道:“阿宁!”
“怎么了?”谢宁正在脱带木浆的手衣,不解问他。
“这里离广陵不远,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谢宁有些愣怔,其实他还没告诉谢长安,他一直都有这个打算。
他不说话,谢长安又说:“你不是一直想找你阿娘?”
“已经过了这么久……”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陪你一起去打听,如果真的找到你阿娘了,我们还能将她接回朝阳城。”
“谢谢你。”
原来谢长安一直都明白,这些年他心中唯一的念想。
“道谢的毛病又回来了?今天好累,我们去沐浴吧。”
“那你先洗,没剩多少热水,我去烧水。”
谢长安提议:“那多麻烦,我们干脆一起洗了呗!”
“啊!咳咳……”谢宁呛了一下,“不麻烦,你先去洗吧。”
谢宁抬手推搡他的后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谢长安不情不愿地走进浴棚,面上由于计谋未得逞显得萎靡。心想,难道是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对谢宁的喜爱究竟到了哪种地步。他就想缠着谢宁,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不惜扯出“怕冷”,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要求和谢宁同榻而眠。他大抵是有些疯了。
浴棚里很快便蕴满了水雾,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日,也是在这里,谢宁湿漉漉的双眸,凝上雾气,嫣|红的眼尾,还有那双饱满诱|人的双唇。被淋湿的单衣似遮似掩,欲拒还迎,就像传说中引|诱凡人的水魅,用自带催|情的利爪轻轻挠在他的心上,他第一次感到心痒难耐。
身体做出的反应令他格外窘迫,但幸好谢宁的眼神从不往那处看,为了不让谢宁发现异常,才急忙声称不用他帮忙穿衣裳。
即便是年少不经人事,他也明白了自己对谢宁存的是哪种心思,可他与阿宁是堂兄弟啊!一想到自己与阿宁,简直是荒诞绝伦。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接近谢宁,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是——占有他。但他绝对不能让阿宁发现,因为阿宁知道后只会远离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
各怀鬼胎的二人,躺在一张床上,唯恐将自己心中的秘密显露,却还要若无其事的接受与对方“兄弟”般的亲昵,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小木屋翻新过后,白头发也从马车里迁到了另一间屋子。谢宁得空就会同他去林子里采药材,顺便挖些野菜和蘑菇充当晚上的菜。
林子的大致走向他已经摸清楚了,那断崖就像一个个三面环绕的屏障,将密林囊括其中,白头发的院子坐落在密林中心。
白头发发现他们的悬崖就在院子的南面,西侧是上回捕猎的地方,这两处也是白头发常去采药的地方。而那阴森恐怖且是唯二出口的迷雾林,就在东侧。
迷雾林的雾气终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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