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躺在鹅绒被中,接龙背书以此来催眠,谢长安好几次都接不下去,就开始耍赖,想往谢宁的被里钻,被其抗拒地推回去。
来来回回弄得两人都累了。
谢长安突然很无厘头的问:“你与你母亲长相相似么?”
谢宁不明白他是何意,却还是诚实的点头:“七八分像吧。”
“你母亲也是广陵人?”
“地地道道的广陵人,怎么了?”
“没事。”他就是觉得奇怪,当日阿母第一次看见谢宁与今日大将军的神情相似,都是极为震惊的。
谢宁:“你是在想白日大将军看见我时的古怪?”
谢长安点头。
“或许只是偶然。”
“可那日我阿母也是一样的表情。”谢长安喃喃道,“你不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吧?”
谢宁闻言,心中一片茫然,他真有“不可告人的身份”又如何,苏玉儿没生病的时候,常和他念叨,父亲一定会来接他回去。这时小小的谢宁就会问:父亲在哪里。可就连苏玉儿自己都不知晓半点关于那男子的线索,只是这么傻傻地守着一份念想,疯了,病了,也没等到。
“朝阳与广陵两地相隔甚远,我应该是没有什么亲人在此地的。”
谢宁嘴上这样说,可他心里真的这样认为吗?他一直在想,谢傅为何要将一个素昧平生的孤儿接回府里,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心善?慕容雪为何对自己如此关爱?凤鸣院流传的故事,那位负了苏玉儿的男子是否就是朝阳城中的人?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他究竟是谁呢?
现在连苏玉儿也失踪了。放眼望去,偌大的朝阳城,谢宁举目无亲。
“我时常在想,她为什么就突然失踪了?如果能再等等……”等什么呢?
“阿宁……”
“其实我恨她,恨她是凤鸣院的妓女,恨她为什么要生下我,恨她傻,恨她天真,可是再恨又能怎么样,我还是想她。”
黑夜里,谢长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在话语间依稀捕捉到一丝哽咽,侧身注视着他,沉默的听他讲诉。
“她刚走丢的那段时间,我晚上根本睡不着,有一点动静我都以为是她回来了,可能她已经死了吧,无人注意的角落,烂了,臭了,谁也不知道。”
谢长安伸出手,触摸到谢宁枕上的湿润,他像方才数次那般钻进谢宁的被窝,这次谢宁没有推开他,他将陷在沉痛回忆中谢宁用力抱住。
这样的谢宁太痛苦,就像即将融化的雪花,脆弱的就快要消失不见,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痛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怀里的人,但此刻也许也只有他能安抚到谢宁了。
“阿宁,你还有我,还有我阿母,她也很喜欢你。”
谢宁无言,由他搂着,怀抱是能给人安全感的,被禁锢的触感会让人认为自己在被爱着。
谢宁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三番两次都在比自己岁数还小的谢长安面前袒露心声,或许是他孤独太久,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走,总算遇到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就毫无防备的全盘托出了。
哭累了的谢宁沉沉睡去,方才汹涌的眼泪将谢长安的肩头都打湿了,他没动,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此刻的谢长安只是觉得,日后他要对阿宁好点儿,再好一点儿,让他经历过的苦难都成为过去,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他。
翌日,谢长安睁眼时,谢宁已经穿戴整齐了。见他醒来就盯着自己,谢宁面上闪过不自然的表情。
“我是在看你眼睛肿没肿。”
谢宁闻言,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眶确认。
“没肿,好看着呢。”
“你还不起么?轩公子已经在用早膳了。”
“这就起,他居然没赖床,太少见了吧。”
谢长安随即从谢宁的被窝里翻身跃起,穿衣束绳。
“听说是因为小安。”谢宁解释。
“小……小安怎么了?”他还没能快速接受这个名字。
谢宁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昨晚……”
“昨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我是想说可能是昨晚小安叫得太吵了,影响了轩公子休息。”
谢长安乐了,在婢女刚放置的热水盆里急忙洗了把脸,推搡着他去一齐去找慕容轩。
严冬时节的朝阳城,白昼是愈来愈短,将至辰时,火红的圆日才堪堪挂上半空,霞光映在昨夜的积雪上,一片炫彩,这是谢宁在广陵从未见过的绝美光影。
慕容轩一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喝着碗里炖的粘稠的碴子粥,没有神采的双眸要闭不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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