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快感刺激也会有想撒尿的感觉。
但他知道自己有好几次,差点就没忍住要迷迷糊糊的尿出来了。
已经是1977年了,他都满十八了,连尿都憋不住,那不是脸都丢尽了。
若非必要怀疑自己身体不好,人总是会去找别的理由当借口的,即使这个借口假到风马牛不相及。
可钟睿之还是想给「雪人沧逸景」堆一个「雪人钟睿之」当作伴。
他暗道:等堆完就不玩雪了。
他想那两个并肩的雪人这个冬季都会一直存在在老沧家的院子里,直到开春雪融,两个雪人也会一同化水归去。
可还没吃完饭,家里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沧逸景的姥姥出事了。
那位老人家钟睿之是没见过的,黄秀娟的娘家离泉庄要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
黄秀娟一年大约也只回去四五趟。
娘家人又太多,婚后黄秀娟和哥哥弟弟也日渐疏远,说不到一起去,又看不惯父亲酗酒,所以即使留下过夜,也最多是一晚上而已。
来传话的人说的不清不楚,只说老人家在镇上的医院,让黄秀娟赶快去看看,情况很危急,再不去就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小老太太平时身体还行,除了偶尔消化不良,吃凉冷的东西会肚子疼以外,从没什么头疼脑热。
忽一听什么最后一面,全家都被吓着了,尤其是黄秀娟。
小老太太今年也才六十岁,秋天的时候见过一次,人还好好的,她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黄秀娟排行老二,儿子们也都成家了,还没分家都住在一个院儿,大哥生了一儿一女,三弟生了一个儿子,黄秀娟的这些外甥们最大的十六,小外甥比若玫还小,只有五岁。
黄秀娟的父亲是个传统的庄稼汉,平时喜欢喝酒,在外头老实巴交的很好说话,可回家却会对老婆孩子大呼小叫。
黄秀娟是家里的老二,又是唯一的女孩,小学三年级就没再上学,在家洗衣做饭了,那时候村里的女娃娃都是这样,能去上两天学认得两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辍学这件事,那时的黄秀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上学对于她来说,太过辛苦了,那时她夏天四点半,冬天五点就得起床,先要把昨晚的锅碗刷了,再准备好一家子的早饭,喂了鸡,才步行去学校。
从她家走去镇上的小学,要翻两座山,走一个半小时。
等她到学校时就已经很疲惫了,教书的老师在讲台上,嘴巴一张一合的,简直比摇篮曲还助眠。家里没有人会念书,且都觉得女孩子读书没用,只要会洗衣做饭种地就行,没人教没人管,以普通小孩的自制力,和乡下落后的教育条件,是不足以将书读的很好的。
但并不置于倒数,甚至她读到三年级都从没留过级,在班上属于中等。
如果家里愿意,黄秀娟觉得自己读到初中毕业,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早起很累,山路很远,夏天走得浑身是汗,冬天冻得满手冻疮,放学又要再走一个半小时回家。
晚上回家后还要洗完一家子的衣服,晾上架子,刷完鞋,才能睡觉。
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坚持。倒不是什么想多认几个字或是考个中专,黄秀娟就是个安稳的普通小孩,她没见识,没太大远见,她只是按部就班的过着。
叫她上学她就认认真真上学,让她做饭种地,她就勤勤恳恳做饭种地。
直到三年级下半学期,母亲生了三弟。
那时候村里没条件坐月子,在田里做农到生产,三胎快的像生鸡蛋,才感觉到疼痛,没半个小时,生好了老三,就喝了一碗红糖鸡蛋水,第二天继续下地干活。
没什么值得说的,大多数的女人都是这样,她是幸运的,不幸的已经难产死了。
黄秀娟也是幸运的,不幸的已经夭折了。
村里多的是生了七八个崽养不活一个的女人。
弟弟的出生剥夺了黄秀娟接受教育的权利,因为她要在家全心全意的照顾在襁褓中的弟弟。
没什么值得说的,姐姐都是这样的,这是姐姐该做的。
没那么多主意,没多聪明,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也没那么强干,世上少的是能拼杀出来的强人,多的是黄秀娟。
他的母亲和她一样,很多人说她像汪大花。
长相性格,都很像。
汪大花不是没羡慕过别人家,村尾的吴屠夫虽然是个杀猪匠,成天一身的油膻味儿,可他挺疼老婆的,对孩子也好,托杀猪的福,不缺内脏、下水,猪脖子肉吃。
隔壁的王木匠也还行,瞧给孩子做的小水盆,板正漂亮。
做豆腐的张大姐身上穿的那件大红色的羊毛衫,是儿子给他买的,今天见面就一直在说那衣服有多软,多暖和。
表姐家的儿子去年中专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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