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吧。”店长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用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没关系,下午的这几个小时人不会太多。”
黎望低低应了一声,仰头喝了口冰水。
太阳渐渐西斜,气温也由灼热向闷热过渡。
距离换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黎望已经思索着今晚去超商买菜。他一个人住,自己做饭吃,平时冰箱里会屯够三两天吃的菜量。没有想过找合租室友,不喜欢。
铃铛发出了声响,有人站在了面前。
“欢迎光临。”
黎望抬眼,面前是在夜晚拼凑了数次的脸。
没有去上学?还是说自己猜测错了,对方并不是学生?
仍然是昨天那一身,但没有戴口罩。帽檐被压得很低,头发披在肩上,在这种天仍然穿卫衣长裤,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次被对方正眼看着。
那双三白眼,即使是从较低的角度,仍然是给人不温善的印象,明明是这样一副长相,眼神里却如同动物似的浮现出退却的神情。本来就薄的唇,抿嘴显得更加苍白。
“摩卡。”
“好的,请稍等片刻。”
又坐在了那个角落。
黎望用手看了看奶缸,感觉差不多之后倾倒在杯子里,大概是前期进气时间太短了的缘故,奶泡略微有些薄。虽然不算翻车,但果然没有达到像老板那样。
怀着这样的心情,将摩卡端向了角落。
“请慢用。”
意外地,面前人回应了闷闷的声音。
黎望返回前台,店里的一位店员与目前唯一的位客人都没有发出声响,直到另一位店员来换班,黎望才打过招呼后脱下工作服,慢吞吞地出了门。
临走前偶然一瞥,看到那人低着头搅弄着咖啡。神色被藏在帽檐下,模糊不清。
店内暖黄色的灯光与店外散漫的夕阳色仿佛融化为一体。
周二,他也在下午的时候来店里了。
周三也来了。
周四也......
他还是真喜欢喝摩卡啊,自己就受不了天天喝。
周五下午黎望快下班时,对方没有来。
很正常吧,各种方面都是。或许是今天不想喝了,或许是晚一点来。
“我将这份送去吧。”黎望脱下工作服拿起外送的咖啡。这种小店一般不加盟,况且主要群体为周边白领,打包的口感比不上现做,偶尔有一两个客户给店长打电话需要外送,也都是由店长或者店员亲自送去。
“送完这份就可以下班了,明天见。”
“明天见。”
黎望跟着导航七拐八拐地来到目的地。在商业街附近的旧小区,没有看到保安与外卖柜,附近被这些年新修建筑物遮挡着,真是不好找。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本地的中年家庭吧。偶然看到有老年人带着小孩子从视野里走过。
“.......”
拨打了电话,等了许久没有人接,不知道是在忙或者是什么。
送上去吧。反正是今天的最后一单。
黎望进入了楼道都没有灯的旧建筑物。发霉的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连扶手都锈迹斑斑,褐色的铁锈与暗青色的漆色相交映。
狭窄又昏暗。
一层只有两户人,所以很容易地找到了那家。黎望伸出手敲了两下门。却没有动静。
他不厌其烦地再次叩门,仍然没有人开门的样子。给客户发送了消息,黎望准备将咖啡放在门口。
耳边突然传来细小地咔擦声。是面前的门里发出的。在黎望的注视下,门缓缓开了。
“——————”
那张忘不了的脸缓缓进入黎望的视野里。不同于在店里那样疏远。此时对方精神萎靡到可怕,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长刘海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
“发烧了?”黎望静静地看着他询问。
似乎没有理解黎望的话语,对方呆愣地望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睑再次带动睫毛垂下又抬高。
那人发出了微弱的鼻音。
“吃药了吗?”
对方的呼吸很沉重,黎望似乎能感受到吐出的灼热的气息。
沉默缠在两人的脖颈处。
“不想出去买。”又轻又哑的声音化作双向的鱼钩连接两人,被拉扯着。
这句话似乎不该在成年人的口里说出来。就像幼孩的撒娇一样。有解决的方法,但是无理取闹地由着性子说不想。
黎望眯起眼,露出了笑意。
“需要我帮你吗?”
如果你向我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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