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到新家了!”
梁莉听了毫无波澜,她懒懒地说:“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住没问题吧?上下学有公交车,吃有学校食堂或者街边快餐店,钱你省着点花,别老想买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行了,我开会呢,挂了。”
“我还有事……”她犹豫了一下问,“是不是还有家具没有送来?沙发,茶几,桌子什么的?”
“你在想什么啊?凑合住得了?整那么多没用的家具,你高中毕业还不知道去哪里读书呢,我添置那么多好东西便宜租客便宜下一个买家啊?”
“那……拉丁课,我还去吗?”
忽然梁莉姿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厉,“怎么?你不想学了吗?”
她被吓了一跳:“……不是,就是离学校有点远,放学后我怕赶不上大课。”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跟你们老师说的,一个星期少上一两节课也行,不过,季双霖你要是想学就好好学,给你花这个舞蹈钱我们也不容易,你暑假也没怎么练吧,你是不是懈怠了还有了什么别的什么心思了啊,我劝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她自找了一顿骂,无语地挂了电话,但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人管,一个人住,想熬夜就熬夜,她又变回了那个自由欢乐的她。
她哼着歌拿起钱包和钥匙走出家门,准备出去觅食,顺便转转。
刚走出楼道,一片树叶不偏不倚的擦着她鼻尖掉落,季双霖抬起头,树上无人,不过是寻常的断枝残叶,但她再仔细一看,漆黑的雕花栏杆里竟然藏着一个美丽梦幻的院子。
她蹑手蹑脚的绕到小院的正门口,这才看清楚了,栏杆弯曲缠绕成蔷薇的剪影,高高的灌木丛被修剪的整整齐齐,深深浅浅的绿色交叠着,偶尔有几朵粉白水红色的月季点缀其中,明媚娇艳。
中间有一张长长的胡桃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一套老式唱片机,和一盏复古黄铜雕花的台灯,草地四周错落有致的摆着大小不一的月球灯和蘑菇小夜灯,玻璃穹顶上挂着一排排的水波裂纹的挂灯和萤火虫灯。
隔着一扇玻璃门往里看,打过蜡的深色地板亮的发光,墙壁上是又高又深的书柜,堆满了书,再想往里一探究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温馨可爱的小院子,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城市里,这宝贵的十多平米都会被改建成厨房或者储物间,家家都在围着柴米油盐过日子,陈年累月,沾满油烟污垢。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这个小院和外面的俗世隔绝了,像是个知性温柔且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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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便利店买了一堆零食,慢悠悠地走回去,走着走着,她才发现自己前面有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背影又高又瘦,他的背影如松竹剪影——肩线利落,颈骨微凸,在夕阳里划出一道清瘦的弧,那又黑又密的头发看得她眼花,她犟得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走到那个漂亮梦幻的院子前,拉开边门,把书包丢在桌子上,忽然季双霖的心脏咯噔地跳了一下,麻麻的感觉一下子漫遍全身,身体的关节似乎都抖了一下。
那书包的右下角上绣着一个小小的校徽,刺目的四个大写字母“WFLA”,有点灼痛她的眼睛。
不会没有学生听过这所中学,国际中的头部,对她来说远如陆地的尽头,高如不可攀的云霄。
她不会羡慕嫉妒一个第一梯队公立高中的学生,毕竟中考面前分数是一切,但她真的会小鸡肚肠的对着国际学校的学生翻白眼,她可没有赏识那份“钞能力”的雅量。
以前家里亲戚在聚会的时候也会跟季清和说,你也送你闺女去考考国际学校,不高考直接出国,这时候季清和眼神立刻游移开,连规规矩矩按在膝盖上的手都挥动起来,他用所有的肢体语言诠释着什么叫浑身都在抵抗。
“真没有这个钱。”他似乎有点苦涩也有点丧气,“我也打听过了,一年光学费就要二十万呢,其他杂七杂八费用也要好几十万,那种学校读完,一套房子就进去了,再说了,季双霖她,她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她心寒又生气,很想冲到他面前大声说:“是我不会念书吗?是你没有钱!没有本事把我送进去!你没有钱让我读国际学校出国留学,你就不要假惺惺的怪我!”
她确实不服气,她本来是三流初中的末流,爱玩,就是不爱念书,成绩一直垫底,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她注定是那个被分流的到职高到中专的那群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初三的倒数一百天,她忽然对学习产生了兴趣,或者说对一个不学习的未来产生了恐惧,于是认真听课写作业,一个月时间就冲上了年级前十,然后稳居年级前三。
她查完中考分,洋洋自得地说:“我觉得读书真的没有很难,只要听听课,看看书,写写作业,不用参加什么补习班。”
那时候她这场完美的咸鱼翻身收获了无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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