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着脸拼命操控着哆嗦的手,挥掉碾成沫的烟,声音轻到连他自己都抓不住:“怕个屁啊,都过去了。”
——究竟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他受够了!宋烟雨猛地站起身,朝院里快步走去。
风吹竹林遮盖不住细碎的人声,赵清越女士刻意压低的声音带上了无奈:“宋平生!和你交代了多少遍?不许去招惹你哥。他不愿意就算了,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到底是我们亏欠他。或许过两年——等他缓过来……平平安安一辈子,我和你爸知足了。”
宋烟雨愣住,停在原地。
是吗?原来他们会谈起那件事。平日里赵清越女士和宋父都会小心避开那道捅在全家人心上的刀疤。他全知道。
尽管心里清楚站在这儿没人能看得到他,却还是让宋烟雨下意识往墙后躲。他透过竹林间隙依稀能看到宋母拿了根棍子,站在正楼前又隔着桌子和宋平生对视,一个怒目金刚,一个唯唯诺诺。
宋父坐在桌边背对着厨房门,他放下剥完一半的柚子擦擦手,抬头看向站着的两人:“休战吧休战吧。不然徐姐准备的水果要被我吃完了呦。媳妇别生气,宝珠这孩子为他哥考虑又不是坏事。宝珠,你妈她不打你。快坐。”
在他妈想要把他扒皮抽筋糊上墙的威压下,宋平生垂着头坐在他爸身边,竟然还能稳当的接住他爸递过来的柚子瓣。他盯着自己的手瞪圆眼睛:不得了啊!不就是顿竹鞭炒肉,这事成了宋二爷我三十年后仍是好汉。
宋平生大胆的觉得自己今天状态极佳。
他眼一闭心一横,梗着脖子说:“妈,我觉得我刚刚说的没错!您把我哥圈在身边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按咱们之前说好的,要不学沈家让我哥进公司趁早帮您,要不送我哥出国休养另做打算。我哥又是搞油画的,国外的艺术氛围可比国内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对吧?兴趣上来了心情也会好,说不定能让他突然发觉,哎~活着还蛮有意思的。再说了,之前教我哥的那老爷子不是说愿意等着……”
宋母把拖把棍扔到一边,拿了刀扎着宋玉良切好的瓜块。宋平生悄悄抬起一只眼,看那刀在他妈手里耍的虎虎生威。
哈哈哈,他妈刀下的那瓜怎么看着怎么像自己的脑袋瓜呢?哈哈呜呜呜。一定是错觉!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液,哆嗦着往嘴里塞果肉。
“进公司的事儿,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开口。出国,我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你哥的情况……没人贴身陪着他,我不放心。”赵清越女士手靠在桌边,眼里的泪花瞬间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当年要不是……呵呵,宋大教授,把你大儿子赔进去的滋味怎么样?你大儿子变成现在的样子,你可真是大功臣!”
宋玉良张嘴又闭上,舌根发苦蔓延进胸腔。他叹着气,凑过去揽住媳妇的肩膀,小声劝慰。
宋玉良自幼父母双亡,靠着父母遗留在本家的恩泽,让他能和宋家嫡系的少爷小姐们一同长大。正因如此对宋家嫡系来说,他比其他旁支更亲近些。成年后他没选择接受父母在宋家的股份,只要回了父母名下的宅子。拼着血液里继承来的不服输的拼劲儿,年纪轻轻当了大学教授,也因此和当时本地首富家的掌上明珠赵清越结缘。
夫妻美满,家庭和睦。除了总有本家不长眼的苍蝇来搅乱他安静的生活外,没什么不好的,他可以为了妻儿忍下去。他时常会去想如果三年前的那天自己多留几分钟,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说这些做什么,真是年纪大糊涂了。那件事咱俩都有错,不是你的问题。”赵清越挣脱开宋玉良的手,反手拍了拍他后背,叹气:“对不起。”
几人各怀心事,没人察觉到不远处缩成一小团的人影。宋烟雨面上瞧着倒是与平日里别无二样,他双手搭上膝盖背靠石墙,后脑勺向后磕。一下接一下。
怂货!
良久,他将脸埋进双手里,呼出一口浊气。
他不想这样下去了,宋烟雨想,他不能继续装聋作哑活得像行尸走肉。
他想他应该尽快振作起来,他应该笑着走到家人面前,说:我回来了。
也的确这么做了。
“你说什么?!”宋平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朝着他哥看去。他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就在刚刚宋烟雨是不是宣布要参加今年高考。
宋父和宋母对视了下,对方眼底藏不住的震惊诉说着这不是在做梦。像是等宋烟雨主动走出他的自我保护圈已经等的太久,夫妻俩的眼睛瞬间红了,宋玉良眨着眼侧过身去。赵清越女士掐了把宋平生的大腿软肉,给小儿子疼得嗷嗷叫,才缓缓地笑了:“不是梦啊。”
“嗯,我想明白了。不过还得麻烦我爸请人带下我文化课,我跟着今年的高考走。哪儿怕压线进学校,到时候麻烦我之前的老师托关系转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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