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确实好,可她嘴里说的话依旧是冷漠居多,“爷说了,等夫人的身体好些才能出去。”
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宋韫枝转过头,带着不虞的扬起下巴,“他也说了等天气好就让我出去走动走动,好活动下筋骨。”
哪怕他昨晚上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也不妨碍宋韫枝用来狐假虎威,她就不信她出不去这个院子。
明月面上神情仍是没有多大波动,“即使是爷说的,夫人还是等身体好些再出去,刚下过雨的地面水滑泥松,夫人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婢子只怕难辞其咎。”
她嘴上说着为她好,实际上说来说去都只是不想让她出去而已。
见她三番五次都不让自己出的宋韫枝也来了火气,抬脚就往门边走去,“如果我偏要出去呢?”
她倒是要看看,门外究竟是何龙潭虎穴才不让她出去。
并未多劝阻的明月只是拿过她的软绸鞋走了过来,弯腰跪地就要为她穿上,“就算夫人执意要出去,也得要穿好鞋子先,地上湿气重,莫要感染了风寒了。”
动了动脚趾头的宋韫枝低下头,才注意到她前面看见雨过天晴后太激动,连鞋都忘了穿了,难免羞赧尴尬得把脚往后藏,“你把鞋放着,我自己来穿就好了。”
不习惯旁人跪地为她穿鞋的宋韫枝正想要从明月手中接过鞋子穿上时,忽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头重脚轻,紧接着身体发软的往后倒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宋韫枝还有心情在想,原来她的身体那么不好吗?怪不得明月才一直不愿让自己出去。
等宋韫枝再次醒来后,太阳已经下山了,现在别说晒太阳了,晒月亮还差不多。
醒来后的宋韫枝睁大着眼睛望着床边垂下的流苏穗子走神了好一会儿,等觉得身上骨头都要躺硬了才从床上起来,也没有叫明月进来伺候,反倒是借着清冷的月光在屋里随意走动着。
她醒来后就一直待在问竹轩没有出去过,陆淮和她住在一起,连带着本应该全是她衣服的衣柜里都被他见缝插针的占了一小片。
等有机会,她得要把他的衣服都给扔了。
在屋内溜达了一会儿的宋韫枝觉得有些饿了,正想拿点糕点垫下肚子,再取两本话本消磨一二时,余光不经意落在陆淮案桌上那堆看着就令她脑袋疼的四书五经。
怪不得她会头疼,定是他那些书害的,等有机会,得把它们都给烧了。
手上选好话本的宋韫枝正准备目不斜视,冷漠地越过那堆四书五经往前走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到案角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就要蹲下身时,没有注意到身后就是书架,结果蹲到一半屁股就被卡住,顿时臊红了脸往四周望去,见真的没有人注意到她,才一只手搭在面前的桌子,一只手扶臀缓缓的站起来。
站起来后脚又不小心抽筋了,疼得她条件反射就要蹲下去,结果又一次卡在中间那条缝上,并且这一次卡得要比前面紧。
等她好不容易扶着腰起来,结果忘记了自己的脚还在抽筋,疼后就是条件反射的重新蹲下去,后腰重新撞上书架,并且这一次撞的力度比前面加起来都要有力。
书架晃动中正好掉下了一本书砸在疼得龇牙咧嘴,一时之间不知是顾腰还是顾脚的宋韫枝头上,在书砸下来后,她简直是要气笑了,难怪前人都总爱说什么,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保持着原姿势不动的宋韫枝等抽筋的那条腿缓和了一下后,才捡起那本书。
但她这一次学聪明了,等先离开了书架和桌前后才捡起那本书,随后难掩好奇的翻了翻。
奇怪的是这本书外面虽套着《四书章句集注》的壳子,里面更像是个日志,宋韫枝随手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写的是———
九月初六,天晴,你今日穿了件浅蓝色,漂亮典雅得像是五月的玉兰花,我的视线总不受控制的往你身上落。
真想将你藏起来,藏到一个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地方。
九月初九,你今天新买了几盆绣球花,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绣球花,就像我忍不住喜欢你一样。
九月十七,我好久没有见到了你,此刻的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你,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觉得这很像是个艾慕日志的宋韫枝还想继续看的时候,隐约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明月的脚步声很轻,来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下盘结实,而能随意进出院里的男人也只有他。
房门快要被推开的那一刻,日志合上紧贴着胸口,就像做贼般心虚的宋韫枝听到了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响,手脚僵硬得身后似有一道满是冰冷粘稠得如野兽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在下一秒将她吞吃入腹。
并催促着她,躲起来,快点躲起来,千万不要被他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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