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阿爹叫索朗,他们给白发男孩取名阿初。阿初早已长成一个俊朗的少年模样。奇怪的是,日晒雨淋的打猎生活将家里男丁的皮肤摧残得又黑又糙,而只有阿初,仍旧如刚捡来那时一般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像山间清风般,只看一眼便让人舒爽。生活中他更是干得多吃的少,一度成为了部落里不少少女追求的对象。
更为怪异的是他的打猎方式:一次,索朗领着长子阿讯和阿初到山上捕猎,他们发现了一窝野猪。索朗和阿讯将公猪堵在洞口。
这只野猪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微微弓起背,甩着蹄子,发出沉闷的低吼,一副随时会冲过来将人撞飞的模样。
“阿爹,还是我来吧。”阿初从后面走向前,在离野猪不远的地方慢慢蹲下。
“阿初,小心点儿。”索朗在他身后传来关切的话语。
“放心吧,它不会伤我。”阿初噙着一抹笑向紧张的野猪伸出来手。野猪见状意外地放松了警惕,竟慢慢走向阿初。
阿初嘴里默默念着什么,不一会儿,野猪便没了声响。阿初这才起身:“阿爹,可以了。”
阿讯也收起了长矛,啐了一口:“臭屁!没有你,我们也能搞定!”而后转向索朗,指了指野猪洞,“阿爹,那儿还有一窝猪崽子,一窝端吧,小猪肉嫩。”
听了这话,一向温顺的阿初竟像炸了毛一样,少有狠戾地盯着阿讯,盯得他后背发毛。可也就一瞬,阿初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家里的够吃了吧,还有不少腌肉。多杀无益,给它们一条活路。”说完,阿初便帮着索朗扛起了野猪。
阿讯从未见过那样的阿初,心有余悸,只能悻悻地跟在后面。
日子就如这般一天天过去了。索朗一家逐渐成为部族里最富裕的人家,有困难的族人来寻求帮助索朗也都会匀上不少口粮、皮裘。阿初又将当初的腌制方法交给了部族的其他人,整个部落不再为温饱发愁,过上了好日子。在大家的推崇下,索朗顺理成章地当上了部落首领。
又这样过了十几年,索朗年老病弱,开始常卧病榻。
深感大限将至,这天索朗将阿初叫到了帐内床前。“阿初,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便离开吧……”索朗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只是希望……在你离开之前能协助一下阿讯……打理部落的事。我……可能当不了多久的首领了……可阿讯……他还需磨砺,部落就要多拜托你了……”
阿初轻握索朗抬起的手,轻轻地说着:“放心吧,索朗阿爹,你是个好人。部落不会有事的。”
好巧不巧,帐外的阿讯刚好听到了索朗说的最后一句话。以为阿爹要将首领之位传于阿初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么多年来什么事阿初都压他一头。明明他才是长子,却因为阿初一直得不到重视。
“阿爹!我才是你的长子!他一个你捡来的野孩子,凭什么!”阿讯愤怒地撩开帐帘,边说边极速冲向阿初。
阿初听到了声音却没太大反应,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只是缓缓站了起来没有转身。
阿讯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骨刀,一旁的阿香和阿蛮,奉药的巫医,还有不少首领的心腹看见后都大惊失色,但都已经晚了。
阿讯从背后一把搂住阿初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将骨刀刺进了阿初的后腰。
阿讯已经失去了理智,全然不顾周围人惊恐地尖叫。索朗见状也惊地坐了起来:“你!”一声怒吼也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呕出一大口血终于断了气。
周围乱作一团,阿讯却不为所动,直到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液体流经手臂,这才清醒过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一下子失神跌坐在地上。
阿香赶紧抱住了倒下的阿初,阿琳拦住了想要往外跑的众人,阿蛮叫来了巫医查看如今已经断了气的索朗,局势暂时得到了控制。
阿香对着呆坐在地上的阿讯哭喊道:”阿讯!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而躺着阿香怀里的阿初居然还开口安慰道:“没事儿……阿妈,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阿琳做的很对……咳咳……”阿初一时被喉咙里不断涌出的血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雪白的头发也染上了血迹,好一阵才缓过来。
巫医检查完索朗的情况,颤颤巍巍地说:“老首领已经……”
阿蛮在一旁听了这话,怒目圆睁,冲过去拎起阿讯的衣服:“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刺伤一起长大的兄弟,气死了阿爹。阿爹本来就打算让你接替他的,你争什么!?”
“什么!”阿讯如梦初醒,豆大的眼泪接连滚了下来。
阿香焦急地拉来了巫医:“快!快给阿初看看。”
阿初其实早有预料,或者说,这是注定的事情。他婉拒了巫医,只是轻轻捧起阿香的脸:“不用了,阿妈,生死有命……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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