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被宁安公主这么一吓,倒是不困了。若在从前,这个时辰她大多也在读书。这一世无需因这些琐事烦恼,温言竟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她瘫在房中的美人榻上,见妙香望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公主府换了衣裳。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恰好合身。许是宁安公主与她身量相似,亦或者是宁安公主府上养了什么人……
温言低头对着身上的云锦发愣,她琢磨着着,这衣裳大约真是宁安公主为府上美人做的,不想阴差阳错被她穿了去。良久,温言才抬起脑袋问:“妙香,我穿这身衣裳是不是很难看?我瞧娘亲眼中有不悦,多半是这身衣裳的缘故。”
那宁安公主也真是的,她府上既然养了什么人,哪能就这么把她带回去,若是府上的美人不高兴了可怎么办。
温言前世不是没见过王公大臣后宅争风吃醋的场面,这一世她只想少沾染朝廷的事情,公主亦是朝中人,她该少招惹才是。
妙香不知温言在思量什么,只道:“小姐,您在那种地方换了衣裳,夫人自然不满。”
温言一愣,道:“这衣裳不是在寻芳楼换的。”
说完,温言看出了妙香眼中的不信任,她正欲解释,想了想,有些借口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无法让人信服。
毕竟,谁会相信宁安公主莫名其妙把她从寻芳楼外抓回去,只为了让她醒酒换衣裳。
妙香没多转身往盆中倒了热水,将帕子浸到了水中,湿润过后,拧了一把,而后递给温言。
温言虽酒醒了,可呼吸之间还是有淡淡的酒气。妙香不知温言经历了什么,只想着擦把脸能好受些。
从前小姐只知道埋头苦读,压抑久了,想去那种地方倒也不难理解。偏偏温言若有所思道:“可那些姑娘也并非坏人,娘亲若知道她们的苦楚,一定也会想着帮她们赎身。”
“为她们赎身?!”妙香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今晚真是撞了邪,她家小姐到底在想什么,她愈发看不明白了。
妙香劝道:“小姐,寻芳楼那么多姑娘,若要为她们赎身,只怕要散尽温家的家产。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动怒的。”
温持素虽不需要温言出人头地,却也不会眼睁睁瞧着她仗着温家有些钱财便如那些纨绔一般胡来。
眼见着妙香正因着这些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言站起身,敲了一下妙香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呢,赎身只是说说而已,我只是想着,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让那些姑娘不必如此谋生。”
这世间许多营生都是男子在做,女子总被要求在闺阁之中学那些无用的东西。明明有的男子并没有多出众,却也能设法谋个一官半职。
前世温言便试图劝说皇帝许女子参加科考,入仕为官,却因此惹了杀身之祸。
温言当时倒也并未想与人夺权,只是觉得这世间有才学有胆识的女子那么多,她们不该被束缚在闺阁之中。
前世她于朝堂之上做不成的事,这一世或许能试一试。
温言倒不再执着于为女儿家某得一个入仕的机会,那条路太险,上位者也不许她们如此。这些事情存在了上百年,非她一人之力能够改变。
但她还是能够凭着温家的家业,给那些女子一些谋生的机会,让她们不必于寻芳楼中曲意逢迎也能活下去。
妙香小声嘟囔道:“那不还是要出银子。”
温言知道一时半会儿与妙香也说不清,她脑袋乱得很,便将人赶出了她的房中。
妙香才离开,温言便迅速褪下了从公主府里穿出来的衣裳,换上了平日里穿的寝衣,这才觉得周身松快了不少。
望着被褪下的衣裳,温言刚想随手丢掉,可见这料子似乎价值不菲,她又撤了手。
倒不是她赔不起这身衣裳,只是担心宁安公主日后要拿这件事做文章,这东西还是好好保存才是。
也不知这宁安公主到底有什么癖好,要去花楼外抓人回府沐浴更衣。大约是宫中生活太过苦闷,才害得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心理扭曲。就像是被去势的阉人,时不时折磨别人以求慰藉。
好在今晚宁安公主心情似乎没那么差,才没对她做什么。
其实就算那宁安公主要劫色,温言也不在意那么多。反正宁安公主长得也算好看,如此她倒也不吃亏。
温言想着宁安,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温言醒着的时候胡思乱想,梦里也不安稳。
梦中,她似乎听见了拓跋宁安的声音,拓跋宁安似乎在说什么“不许死”。
前世自戕的画面历历在目,那痛感太过真实,以至于温言无法分辨究竟是她死前的幻象,还是被魇住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被惊得一身冷汗。寝衣被汗水浸透,发丝贴在了后颈,黏腻的感觉让温言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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