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之上，小小的身影融入画境之中，凌谕以臂垫着脸庞，轻趴在桌案之上，正戏弄着那只晶莹的灵蝶，画面静谧而唯美。
昨夜睡得不算安稳，却也不记所梦。凌谕微微托起脑袋，隐隐好奇心起，这个时辰了，南戚为何还未现身？
她找他有急事。所以，一袭浅橙色长裙随步伐轻盈，直奔南戚的房间而去。
就在着手推门之际，凌谕却犹豫了。
她有很强的领土意识，不希望被人打扰，只觉这般打扰属实冒昧。
停在半空的手指一曲，惊扰了风动，微凉拨动绿叶，凌谕抬眸看向天际，心中隐隐不安。探查一番，竟发现南戚的气息缭绕于后院之中。
她见他时，熟悉的身影如同凄美的雕塑，隐含着一份坚舍不渝的孤傲，不知何因，孤身长跪于廊之中。
南戚仍着了昨日的蓝色裙裳，好生仙气。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凌谕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萎靡不堪。只是，她从未见过南戚这般的姿态，略带凄凉的神色淡而无害，却在默默无声间，轻撩起她的心弦。
她喜欢他这副样子。
南戚从沽幽潭回来，天色微亮。微启的双眸轻易俘获了世间繁华，朝天，那片揉碎温度的苍穹只剩下一片宁静，没有了杂质的净色，却在他的眼里，划过千千万万回佳景。
昔日凌云之上的高姿染上了深沉的忧影。南戚眼眸颤动，定定的站在那，有些透不过气来。倒是凭空而来的心悸刺痛心扉，南戚只觉脚下一阵虚空，便任由身体下坠。
他猛然扶住栏杆，单膝跪地。鸦青长发随之散落一肩，将那双湿漪的瞳眸遮掩，刹那，无以言说的痛楚压灌他全身：“师父！……”南戚喉间溢出一声低唤，声音支离破碎。
那一刻，所有的伪装不攻自破，十万众天之上，薄情淡漠的南阳天尊，却因这点小小情愫，似飞絮般飘然，迎接他的是永无止境的坠落。
他恨自己的不甘，恨自己的偏执，五百年了，这颗心就似装不下其他，怎么都放不下那段过往。
落在凌谕眼中，落魄中流露出的柔情与沉寂融合，化作一种无法抗拒之怜侵扰心绪，就一发不可收拾。虽不在高处，可她喜欢这种怜悯。
凌谕唇角一扬，负手于后，轻踮起脚尖靠近。
浅色的裙摆如晨曦中的碎阳，无声地落入他的视野。南戚警觉抬眸，凌谕正微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双眸明媚生辉。
南戚在目光接触的一刻下意识逃开，原是觉得，想不通就多跪一会，竟在不知不觉中跪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习惯殊熙殿无人敢犯，想着无人得见他此情此景，倒是一下子忽略了凌谕的存在。
怎么可以让人看到如此姿态的自己，旁人不可以，更何况还是他心念之人！
念及此，窘迫感袭来，南戚的脸庞瞬间浮现出一晕绯红，可未等他回神，凌谕蹲下了身，继续以一种微仰之姿看他。“上仙？”
南戚应声抬眸，那双眼眸湿意通红，看向凌谕的目光如此警惕，不再有半分深情。
如此倒是更合了她心意，凌谕细心的瞥见了南戚握紧的拳头，不由疑问，“你怎么了？”
南戚原以为她会抓住机会嘲弄他一番，可他在她的目色中看到的是难藏的心喜。“我……”此事确实难以启齿，干脆顺着她的视线检查着自身，试图预知她到底在看什么。
未等南戚反应，一只纤纤细手笔直朝他探来。
未知任何目的，面对凌谕的侵入，南戚下意识的后倾避让。却不见凌谕半分收敛，他抬眸，凌谕脸上的笑意瞬逝，换作一种极其认真的目色锁定在他脖颈，下一刻，细腻寒凉的指尖轻落在了他的颈侧。
如此反常的亲密令南戚心底顿时乱做一团，一时错愕，便任她停留。一分一秒，凌谕指尖的温度熏得他心底一片柔软，心跳加速之间，心中的防御线慢慢崩溃。
那一刻，凌谕明显感觉到了南戚全身的一颤。看到他那副反应，即便淡漠如她，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所以，指尖停留之际，凌谕不经意的换了另一个手腹着力，指尖再向下，落在南戚的心口位置：“上仙，你的心，跳得好快。”
南戚瞳孔微缩，又羞又怒的将她的手移开。凌谕看着他，似乎瞬间懂了那词：心神乱撞，难以自持。
“哈哈，”她笑出声来，没有嘲弄，只是在心喜自己的这一发现。毕竟于她而言，这一瞬间极其珍贵。
南戚后知后觉，自己居然被凌谕挑逗了？！他脸色一会红一会绿，怒意难藏，只是心跳的悸动超越了淘天的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好将翻涌的情绪压下，随后低沉着嗓音，挑眉，“好玩吗？”
只能说，确实新奇。凌谕嘴角挂着笑意，却并不愿进一步解释，巧妙的将这尴尬的话题转移，只见她翘起修长的手指，指尖赫然沾了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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