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诗手心下意识的护着腹部,再抬眸时,目光是在从未见到过的坚定决绝。
女子迅速将视线转向一边,不敢再看她,泪水霎时湿润了眼眸。长久以来,她作为这落锦楼的掌事,与这些女子情意已深,只是要离开南阳谈何容易,她不忍,亦不敢做任何担保。
十七诗看出了女子内心的挣扎,面露浅浅一笑,“玉奴姐姐安心,你我心中都清楚,天尊并非无情之人。我已有了打算,这落锦楼看似囚笼,但对于这样的我们来说,却是给了众人一个安家,十七诗绝不会牵连到各位姐妹。”
语落良久,玉奴才缓缓看向她,心中的担忧不言而喻,却没再说话,毕竟于十七诗而言,已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凌谕走出了殿外,于光鲜亮丽的最高阶呆坐着。两侧桃树微摇轻枝,花瓣纷飞片片飘零。
南阳宫宇处处是阶台,或多或少,或宽或窄,总是将宫殿抬高一截。
她清楚自己一直在逃避,逃避对他的感情,对他的期望,甚至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这种感觉不好,只是心中并无完美解决方式,她的顾虑太多,凌谕太清楚自己了,她绝不会做出任何妥协。因此,直面于她来说,唯有逃离这一个选择。可是这种依恋太过美好,她舍不得,也许人心就是这么贱吧。
千司玦只是静静的陪伴,宫宇如此浩大圣洁,虚影不过是一点墨色,喧嚣继续,风尘依旧。
日暮渐渐降临,她才站起了身,换了个相对从容的心情准备回去。她太懂得自我疗愈了,相较而言,装作什么都不懂,往往可以避免很多。总而言之,还是在逃避罢了。
就在此刻,一段独特的吟唱声从身后的高殿传出,凌谕顿时愣神,音符于黄昏落幕随清风悠扬,将她的心神牢牢牵引。
犹豫之下,凌谕还是寻着声音进了阁楼。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了高楼一阁偏僻的房间。
她停下身,静静站立。屋子里是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正在弹琴歌唱。
思绪随着幽怨的歌声走远,琴音戛然而止,凌谕才猛然回了神,慌张之下正欲快速离去,房门却即刻被轻轻推开,好似早有预谋一般。
那女子浅浅一笑:“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坐。”
凌谕背对着她,平息好心情应答:“无意打扰。”说完准备抬步。
那女子以丝巾掩面嗤笑出声,顿时风尘四起,直勾人心脾。十七诗不慌不忙,轻声魅语:“你因乐声而来,相识即是缘分,我见妹妹便心生欢喜,妹妹就莫要推辞了。”
她的话语似有某种魔力,凌谕不知怎的便随她进了房间。
十七诗动作娴熟轻巧,正于一旁沏茶,女子面容显用胭脂水粉精心打扮一番,可举止却端庄得体,未被半分烟花柳巷所沾染,这些在她身上似乎有些矛盾,凌谕有些看不懂她。
凌谕静坐于桌案前,还是黄昏,屋内已然点满了烛火,桌案正对着窗檐,木框被霞色填满。她的视线很快被窗台的那簇圣白的葱兰吸引,说不出有什么,只是看着它欣欣向阳,心中却是不明的一层悲意。
凌谕分神良久,直至茶水被轻歇到她面前。
“多谢!”凌谕双手握着茶杯,整个人有些局促。
十七诗回以浅笑,再次转过了身,为一旁的香炉添起了新香。
目光片刻停留之下,女子却显然注意到了凌谕的愁思,“玉帘寓意纯洁之爱,而我更喜欢另一层含意——期待。”
闻言,凌谕目光再次回到窗台,纯洁,期待……困于四方之地,所见之人,所历之事已定,再多期待,也总会被一如既往的重复耗尽,不好。
青烟自牡丹雕案升起,女子这才从容坐在了另一侧。
“此茶名为日江红,浓稠涩苦,却暖身回甘。我是十七诗,不知妹妹怎么称呼?”十七诗显得相对自在,一手枕着,微侧身姿,视线并没有放在她身上,说罢将玉手细指中的腾腾热气一饮而下。
“我……”
十七诗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视线缓缓转向手中把玩的空杯,轻轻吟唱,“红颜娇,莺啼妆。胭脂水粉添伶仃,欲离琵琶一曲心。留步欲归闺。万千思绪悠悠,深自抚琴怅惘迷离。”
“我猜你喜欢这歌律,却不懂这其中之感伤。”
凌谕哑言,十七诗仍旧淡笑,“听不懂方好。”
“我心系一人,只是,何名不知,何在不知。”十七诗垂眸,眸子明晦难懂,只是那语气确实很是感伤。
毕竟,当初一别,他便没了半分消息,登记无门无派,仇自之名是假,堂堂南阳魁首,竟真的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七诗情深说诉,浓茶似烈酒,醉人心涧,神态已然颓废不堪。香炉袅袅,凌谕不知不觉中喝了一口红茶,苦涩于口舌很不是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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