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瓷碎裂之声自宫宇深处传来,清脆而决绝。
金碧辉煌的砖瓦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辉煌,宫宇之内,女主人身着一袭繁复华服,背对着那扇雕花木门,身姿挺拔如峰峦,于光影交错间,更添几分威严与冷峻。
晶莹剔透的玉瓷自她手中摔落,然后,只在片刻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她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目光所及之处,连空气都似乎为之凝固。头上的金玉步摇,随着主子的情绪波动而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在燥怒中剧烈摇荡不已。
“守了那么久,派了那么多人,这么好的机会,你跟我说没得手!”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是刹那间,侍女们纷纷恭敬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女主人。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凝固,其中一名离她较近的侍女,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解释道:“大小姐息怒,他身边时刻守着一位灵力极强的护法,那人……手中握有一只羽令,我等实在是难以接近。”
羽令?她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确实是在哪里见过的。
大夫人思索之际,那侍女更加战战兢兢,犹豫之下低语而道:“此外……他眼下刻有一朵桃花。”
桃花!她的心猛地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难以置信,眉头紧锁。
见她如此神情,那侍女心中有了底,抬眸再次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小姐,不会真的是……”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女主人猛然打断。她迅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示意侍女不要再说下去。侍女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站起来默默退到了一旁,不敢再言语半句。
大夫人微微整理好仪态,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侧目移向大殿的门口。
东挽带着庄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他一身白金衣裙,踏着桃花香气而来,显得柔和风韵,整个人充溢着不属于这座宫殿的傲慢闲志。
看他时,大夫人眼神中充斥着不是很真切的期许与忧心。可,或是大殿过高了,抬眼望去,那副表情仍旧高贵冷峻,流露着一种无法逾越的权威。
“挽儿,给娘亲请礼。”东挽神态自若的对大夫人作揖行礼,言词中是一贯的平静温润。
大夫人只是微微点头,看着如此乖巧之姿,似乎他见她每一次都是这般恭敬顺从。然而她看他,眼中却闪过丝丝剖析,总觉得,东挽对她的敬容似乎别有用心。
东挽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却掩饰不了他心里的矫饰,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对她刻意的恭敬与疏离。
“挽儿,已是许久未见了。”大夫人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怨意,却也无法掩盖那份深深的失落和无奈。
东挽浅浅一笑,抬眸望向她,“挽儿知过。近日事务繁忙,遂耽误了赴见。”东挽顿首顺服,比表面上更恭顺。
他们之间,好像很久之前就是这般恭恭敬敬,不似母子,更像是……君臣之间的恭敬。
“你的琐事?”大夫人瞥过他,冷笑道,“你可知,你口中那个对权势毫无兴趣的殿下,可不似你一般,尽是玩弄些花花草草。如此身份就这般甘心淹没在这万千世界之中,败落稠人广众之下!”
听到大夫人无端提及东郢的名字,东挽心头猛地一颤,遂强装镇定道,“娘亲多虑了,小郢还只是未长大的弟弟。”
毕竟,他见识过她的手段,可太清楚她有多想要东郢彻底消失了。
“弟弟?你认一个妖物所生之孽畜为弟弟!你要不要听听它多可笑。”大夫人笑得很明眸,满含戏谑,就这般毫无预警的,揭破东挽的立场。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一直这般紧张,可却从未被戳破,大夫人如此明显之试探,是打算彻底摊牌了吗?愣住神的不仅有东挽,还有一旁恭敬的侍女。察觉到气氛不对,那女子屏住呼吸,忧心忡忡的看向大夫人的方向。
楚银玑悠悠转身入了座,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试探之意十足的道,“若我非要除掉他呢?”
刹那间,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沉寂得有些可怕。
东挽紧下牙关,尽量不让自己面露任何异色。他抬眸,对上大夫人那冷冷的眸子,那一刻,东挽突然感觉他看她,荒诞得就像是,盯着一个残忍陌生又不得不敬重之人。
好在他明白,眼前之人正是那样的强硬无私,为巩固家族地位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抛弃深入骨髓的母子情深。
“东郢身边的护法,是你的人吧?”大夫人见他不语,转过视线继续问道。
“是。娘亲,挽儿…...”东挽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得到了答案,大夫人显然不想听后面的内容了。
“你可是堂堂奕恒阁大殿下,所做之事并不需向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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