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木梓脑海涌现无数可能,却像是没有脾气一般,乖乖的跪在了原地,屋中的陆惜叶本就没消气,她本想着行过拜师礼,勉强让他进来,可看到辛木梓这般卑微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此不懂变通,爱跪便随他跪好了,于是继续心无旁骛的审批起了案册。
阿祥宫位置很好,前方是连接东西宫宇的重要枢纽,来往宫娥弟子众多,看到辛木梓跪着议论纷纷,却也敬重宫殿的主人只敢暗自私语。
日色由高处退散,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宫宇点满了圣洁的烛火,处理完最后一本案册,陆惜叶拿出古籍坐在窗边翻阅了起来。
所谓古籍不过是有关污秽之力的记载,危机不复存在,确确实实经历过的人埋入了尘土,整个纪年也被诵成了史时传说,可瀛阳界再不理世事,却也改变不了它真实存在的事实,陆惜叶专心致志沉浸在古籍之中,竟丝毫没有困意,直到房门被轻轻叩响,陆惜叶才回了神。
屋外的宫娥名唤幼冉,心思缜密,举止端庄得体,在阿祥宫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存在,“少君,夜深了,该休息了。”
听此,陆惜叶微微仰头,月色寒澈,铺满了院落的几棵叶青树,弯玉躬缩着腰高高挂起,天际万里无云,入目皆是暗夜所掩盖不住的深蓝,不知不觉,竟已是深夜了。
宫娥看到陆惜叶起了身,缓声说道:“少君,今夜,可仍闭门?”
看似无心的一提,却是让陆惜叶想起,门口还有一人呢!
陆惜叶思量片刻,冷冷而道:“带他下去,让他挑个房间。”
阿祥宫正殿灯火通明,直到远山天微微朦,这个孤傲强势的女孩子,其实最怕黑了。
陆惜叶习惯早起,可她推开门时,屋外已经站了一个人影,他离得不近,刚好能入她的视线。
陆惜叶微微愣神,看了一眼辛木梓后若无其事的快步进了大厅,辛木梓见此,急忙迎近跟了上去,规规矩矩的朝高座上的陆惜叶躬身请安,“少君晨好!”
辛木梓心思敏感,他确实没资格唤她师父,可这一声少君何尝不是一个麻烦呢?
陆惜叶肉眼可见的脸色一沉,“怎么?你这算是有自知之明吗?若不是认得他,我还真以为师父特意选你就是用来羞辱我的,你觉得他凭什么选你?”
“我……”看到辛木梓这副憋屈的样子,陆惜叶火气更大了,辛木梓的处境人尽皆知,而他的目的也便一想而知,她只是好奇他们怎么搬动南戚的,不过答案无关紧要了,陆惜叶平生最讨厌这般忍气吞声优柔寡断之人,于是继续开口道:“说话啊!之前政议堂殿上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为何又这般畏畏缩缩!”
从小邻国质子的生活,让他习惯了这般卑微憋屈,辛盈盈是他唯一的亲人和牵绊了,他也就为她硬朗过一次,至于他自己,哈,他都快忘了抬头挺胸是一种怎样舒坦的感觉了,看到辛木梓半晌哼不出一声,陆惜叶稍缓片刻,沉重一声叹息,怎么会这般呆板不堪!起身而道:“跪下!”
辛木梓依声而跪,陆惜叶缓慢走到他跟前,“辛木梓,你可愿拜我为师,今后成为我陆惜叶的首徒?”说完拿出羽令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辛木梓显然一惊,抬眸刚好能对上陆惜叶那坚定的目色,虽然满身欢喜,可那样高高在上的身份确实不能收个这样的徒弟,看到辛木梓良久没有接下,陆惜叶随手将羽令扔给了他,“拿着吧,你什么情况你自己更清楚,我许不了你什么,对你只有两个要求:一、不准惹是生非;二、不准烦我。若你只求个安稳,那么这个身份足够保你,若你真想学些本事,那便等你修复好筋骨再来找我。”
陆惜叶说完话,还没等他反应便离开了大厅,辛木梓将羽令紧握手心,对着她的背影真诚的三叩首,这拜师礼算是成了。
相较于阿祥宫的压抑,殊熙殿倒是热闹了许多,凌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发奇想的拉着南戚酿造甜酒,仔细想想,却也是预谋已久了。
晨间雾气刚散,正是采集花露的好时机,南戚随便编造了个理由,算是和坠玉仙尊打了招呼,便光明正大的派全部池鸟前去采集花露,灵鸟三两一组,每次看似只带回几滴,可没过一会,器皿便已盈满。
而另一边,洗淘蒸米,挑花铺罐,一切皆是新奇,凌谕从不食凡间吃食,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这些炊厨器具!奈何她生来手笨,除了全程和他斗嘴,看似有她参与,可基本上都是南戚在操忙。
这一点凌谕也意识到了,可奈何自己确实弄不出个名堂来,女孩实在气不过,于是在掩埋之时特意将活抢了过来。
“哎呀,你撒手,我说了我自己来。”凌谕语气有些毛躁,小小的身影揉作一团,专心致志的蹲在那棵红枫下挖土,等将陶罐埋好,凌谕手脚裙裳已经满是尘土,整个人却还呆呆的盯着那棵红枫傻乐。
“上仙,你说这甜酒要埋多久才最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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