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这香啊？喷香水啦？”淡淡的香气还弥散在屋内，是月桂的味道，青莲最喜欢，香味不浓重，留香时间长。
青莲自是没有答话，秦川也当然知道，这香味所代表着怎样的雅兴，忘记赴约，秦川也是很内疚的。
“跟你说个有关李文儿两口子的事，要听不？”
“啥事儿啊？”被子里的青莲果然露出半个脸来，蓬松的头发散在枕边，像垂落下的水滩，秦川看着，心里不由地生出一股舒适感。
“你先告诉我，昨晚睡好没？”自己总算得理了，秦川反将一军。
青莲撇撇嘴巴，白了秦川一眼：“是我失策，明知道你是个工作狂，还跟你约着开会。不过，我不是那轴的人，既然过了12点都等不到你，自然是睡了。”
秦川听到青莲踏实睡了一觉，这才放了心：“牛玉国的家属在培兴找了个律师，这个律师找到了茂生牺牲前一个月在医院看心脏的记录，作为新的证据提交到了法院。你也知道，李文当时没同意尸体解剖，所以现在无法认定茂生是死于枪击，那人的死刑核准被驳回了。”
“过分了吧。”青莲听着，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照这么说，警察就不能得病了呗。”
“我这不也愁嘛。”秦川深锁了眉心，低头叹气。
顿了那么几秒，青莲扶了扶秦川的肩膀：“川儿，那你准备咋办啊？”
秦川两手绞在一起，使劲攥了攥：“法院那边肯定是说不上话，不是一趟线。我想，把茂生这案子的材料让武老师看看吧，兴许，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提起武英德，青莲不禁觉得奇了：“你跟人家才刚认识，人家会管你这事嘛。”
秦川侧身向青莲，笑了：“管的，我拜武老师为师了。”
就见青莲瞪圆了眼睛，瞳孔中满是不可思议：“就昨夜的事？”
秦川瞅瞅窗外大亮的天光：“确切的说，是今早的事。”
青莲双臂交叉，没再搭理秦川。
看出青莲心思，秦川忽的双腿一跃，翻身到床上，钻进被子，将青莲压在下面，而后将整个被子摊开，捂的那叫一个严实。
（彩蛋。）
眼见着被子正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秦川的动作忽的被床头柜边的手机铃声打断，秦川惊觉坐起。
电话那头，是绪城市公安局副局长魏宁，牛玉国死刑核准被驳回的消息，也是他告诉给秦川的：“秦川啊，快过来安慰下李文吧，她刚才在办公室里晕过去了，老半天才叫醒，我们都很担心呐。”
“啥？”秦川赶紧起身：“我马上过去看看。”
见秦川紧张的模样，青莲也急了：“咋了？”
“李文刚才晕倒了。”秦川边穿衣边穿鞋：“怕是被生子那案子又打击到了，我去看看。”
青莲亦是担心：“我也过去看看李文吧，不行我陪她去医院瞧瞧。”
秦川想了想，觉得合适，答应了青莲。
这天白天，秦川就将叶茂生案子的材料和高法的裁定书递到了武英德手里，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武英德就把秦川叫到了局里。秦川知道，依现在的形势，谁也改变不了结果，他只是想知道，在武老师的眼里，怎样看待这不对等的人性。
“武老师，照您看，就一点儿办法没有了吗？”秦川心情复杂：“生子是为国家牺牲的啊，律师找的这个点这么刁钻，高法怎么能认呢？”
“叶茂生还有他的家属都是咱们的同志，这点我很清楚。”武英德将眼镜摘下，指了指摊在茶几上的材料，再张口时，语气里已满是恳切：“川啊，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法院判决面临着压力，律师要行使他辩护的权利，法庭需要证据，说明咱们国家法治建设在进步啊，对程序的要求是越来越严格了，一个案子能诉出去，源头就要合法合规，我想，这也是我们法治建设正在经历的这个阶段的矛盾吧。叶茂生的牺牲是很惨痛的，所以，以后一定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再发生啊。”
秦川听懂了，因为，他与武英德一样，他们是执法者。
“武老师，我懂。”攥了攥那手中的手套，秦川没有抬头，程序的推进他支持，只是，叶茂生未免太无辜：“法治，必须要朝着这一步走，我理解。”
武英德拍了拍秦川的膝盖，表情意味深长。
秦川抬头，仰面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川儿啊，听说，你也要调到绪城分局来了。”见秦川仍是无奈，武英德转了话题。
“啊，对，下月就来报到。”似是想到了什么，秦川直起了身体：“还有个事，我也不知道跟您说，合适还是不合适。”
武英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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