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小娘子都这么彪悍的吗?劫财劫色这种有辱名节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顾九溟不动声色,继续追问:“那你身上少了什么没有?”
“我看看......”江希月带着锁链的手故意在身上来回摸了一遍,幽静的地牢里登时响起叮叮当当的锁链晃动声。
“哎呀大人,”她瞪大双眼,“我的荷包丢了!”
顾九溟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寻常姑娘家若是被打昏了,醒来又发现自己被关进了大牢里,哪个不是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
要么怕失了名节惹人非议,要么担心家人在外寻找自己。
哪里像这个女子,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管问什么都能对答如流。
这里一定有问题。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悠悠道:“那你这一身着装又是怎么回事?”
江希月早已想到这一层,她假装叹了口气,略显无奈道:
“大人,实话告诉您吧,我是将军府家的二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家人怕我累着,日日拘着不让我出门。”
“昨夜下了场大雪,我想堆雪人,就偷偷跑出来了。”
“可我毕竟是女子,一人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我穿了兄长的衣服,喏,就是这一身了!”
她从外袍里掏出一个香囊,举起来对着顾九溟,声音清清脆脆:
“大人请看,这是我兄长的物品,您若不信,着人去将军府一问便知,我没有说假话。”
她暗自庆幸喜宝今日顺来的是她大哥的衣裳,刚才她还苦于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现在有了这只香囊,必能顺利脱身。
顾九溟示意疾风把香囊取过来。
这香囊用的是陈年的苏锦,布料虽不难得,却胜在绣工精致。
再仔细看,上面绣的图案不像男子常佩的式样,倒像是秦楼楚馆那一派的作风。
香囊下方绣着一个“楚”字。
如果没记错,大晋朝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江城的嫡子,名字里就带有一个楚字。
他将香囊捏起,深深看了江希月一眼:
"单凭一个香囊就想冒认将军府的嫡女。如果被本官查出来是假的,罪加一等!”
他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些威压。
江希月毫无惧色:“大人,小女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您查一下便知。”
顾九溟好像信了,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突然开口问:“你在祭拜谁?”
江希月猛地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她压住心底的慌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小女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
将这些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顾九溟心里已经断定,她有问题。
可是他知道,现在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他索性不问。
他把用过的茶盏扔了,拂了拂衣袖,站起身,直接向外走去。
江希月见他要走,有些发急:“大人! 您还没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呢!”
顾九溟最后回了一次头,看着她淡淡道:
“等你什么时候洗脱自己的嫌疑了,我再放你走也不迟。”
他走出大牢,狱卒正在身后关门,里面又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失望与不甘。
“洗脱嫌疑,明明是你们这些官府之人应该做的啊!”
那声音穿透了空气,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重重敲在顾九溟心上。
-
江希月冷眼看着大牢里的这些人。
一个身形肥胖的大娘,好像饭后散步一样在牢里走来走去,又走去走来。
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脚并用爬到了桌上,捧起刚才那男子留下的茶盏闻了许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没好气道:“你看够了没有?”
这人同她关在一个牢房内,从刚才起就一直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
那男人楞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才发现江希月是在对着自己说话,他颤抖着用手指了指自己,干枯的双唇翕动着,嗓音沙哑又透着些惊奇:“你说我吗?”
江希月这才看清,他满脸血污,一头乱发顶在头上,身上套着件被撕烂的粗布麻衣,露出的手臂上也是伤痕累累。
但他此刻却很高兴,他挥舞着双手把周围的人全引过来,牢门外瞬间聚满了人,大家一起稀奇地看着她,好像她是关在笼子的猴。
那大娘突然开口:“这位姑娘,你能看见我们?”
江希月点点头,她此刻确定了,这个大牢里只有她一个人。
剩下的这些都是鬼。
寻常的鬼或面色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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