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是二月寒夜,沈枕却早已满头大汗,他低伏在屋顶,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时不时探头去看前方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影,直到她进了屋,才卸下防备,翻身翩然落下。
他一路提气追着将离从御霄阁过来,不敢跟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还谨慎地隐去自己的气息,对此着实费了不少劲。
将离是在半路下的马车,除了怀中抱着被黑布遮盖的鸟笼,未携其他,独自在昏暗的街巷中走走停停,神色自若,只是刻意绕开正门,从后门进了瑶仙台。
站在夜风中稍稍散去热意的沈枕,眼眸右移,猛然转身望向街侧深巷,那儿漆黑一片,他没有从风中感受到任何活人的气息,可他此时感觉并不算太好。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片黑暗,朝前走了几步,隐约间好似看到一对泛着绿莹莹的光斑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而后挪着脚缓缓后退,那是一双眼睛。
“道友,大道朝天,相逢即是缘,不如现身一见,权当交个朋友?”沈枕双手抱拳冲巷道虚抬,静待片刻,见无人回应,只得尬笑道,“既如此,那咱们也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街口挪去。
他隐隐觉得面前那双眼睛带着戒备,自己许是侵犯了他的领域。沈枕回头看了眼身后通达的街口,长袖一挥,正欲转身跃起,只觉脚踝被人拽紧,一瞬从半空重重坠落在地。
胸口传来阵阵锥心的痛,腥甜味在口腔内扩散,他被人提着头发,强迫着半仰起身子。
“你是谁?”他声音细如蚊蝇,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女子的绣鞋,红得与不远处瑶仙台的红笼光融为一体,他浑身颤抖,还没来不及回头去看,便觉后颈被人猛然击中,跌进一片无知无感的黑暗。
空巷里,一阵风卷过残留的枯叶扫过街道,天色好似更暗了些。回荡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被光华拉长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街口,两人并肩缓缓走来。
李爻远远便瞧见一人裹着长绒大氅,怀里抱着手炉站在御霄阁门口正往街口眺望,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耳耳也换了一身短绒袄裙,再加上她那身毛绒绒的皮囊,任谁看了都觉得暖洋洋。
“怎么站外面?”叶烬羽上前,揉乱耳耳梳整齐的毛,看向陆长安问道,“身体已经无碍?”
耳耳爪子里握着一串糖果子,扫开叶烬羽落在她头顶的手,躲到陆长安身后去,只露了张脸,正冲他们做着鬼脸。
“嗯。”陆长安眼角还挂着红,像是小憩刚醒,他转身看向阁内,“见你们并未与其他弟子一同回来,想是应该寻到了些新的线索?”
“是有些,只是……”叶烬羽转头去看李爻时,才发现他一直打量着自己,“看什么?”
李爻没好气道:“反正不是看你俊。”说着,视线从他扫向陆长安,然后是刚落地化作人形的耳耳,惊叹一声,“诶,变了变了。”
“什么变了?”陆长安问。
“方才耳耳散出的灵力像一团水球状,现在球裂了,被切成了一坨坨的絮状。”他摸着下巴,视线又回到叶烬羽身上,“你的还是一整块的,”说着又绕着陆长安看了一圈,甚至眯眼凑前仔细打量,“你竟然真的只是个凡人?”
他虽然听陆长安说过自己是个凡人,但他一直不曾信过,能使用符箓之术的,怎么可能是区区凡人。他不敢置信地又将他从上至下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没有一丝灵力浮现,他想莫不是符术失灵?又扭头偷瞄站在一旁的耳耳和叶烬羽,可结果令他失望,浮现在两人周身的灵力虽然暗了许多,但仍然存在。
“你真的是个凡人啊!”李爻语气中略带惋惜。
陆长安对此不以为然,抬手轻拍着他的肩膀,带着暖炉的温度,他问:“可查到了什么?”
“今晚的大雨洗掉了许多作案的痕迹,现场探不出太多细节。”叶烬羽摇头叹道,手中翻着方才进门时,御霄阁管医师给他的一份册子,“尸体上的伤口也与前几具不同,但死因却是一致的。”
“失血。”
他顿了顿,瞥了眼刚刚开口打断他的李爻,见他拧成川字的眉头,继续道:“确实,管医师对他的诊断亦是失血而亡。”
“先前几具尸体颈间伤口明显,今晚这具是掏了心窝,同样是失血致命,那今晚为何还多要费些力气?”
陆长安沉思,缓缓道:“莫不是寻常凡人血已无用,需要心头精血?”
“心头精血,长生吗?”叶烬羽倒抽了口凉气。
言语间,几人已经入了陆长安的小院,又进了屋,叶烬羽怀中抱剑,脊背挺直坐在案旁。耳耳挠了挠耳朵,深深打了个哈欠,身子蜷在睡榻一角,头搭在陆长安的腿上。
“凡人精血可起死人而肉白骨。”李爻右手锤在左手掌心,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片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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